天师用我来威胁罔樨,如果罔樨没有束手就擒的意思,那柳思璋也不会跑来救我。只是柳思璋的武功胜我许多,他独自一人可以来去自如,可要带上我,情况就不一样了,人数差距悬殊,我没有自信能一边应付大批追兵一边逃跑,而且还有许多事都还没弄清楚,我不能就这么离开,只要留着天师,就是留下了一个天大的隐患,我必须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你先回去,告诉掌门我很安全,天师暂时不会对我做什么。如果天师还是继续用我的安危威胁他,你就给罔樨说,若没见到我本人,就别轻易听信天师的话。]
柳思璋露出不赞成的眼神。
[若你救得了我,之前我晕到的时候,你为什么没带走我?]
看完这行字,柳思璋面色一窘。其实我也是厚着脸皮写出这句话,我要是能防住天师的话,又何必让他来救我。
[你快走吧,我保证不会出乱子。]
柳思璋还要说什么,但被我撵到窗户边,他犹豫再三,还是打开窗户走了,我立刻用枕巾将桌上的水渍揩干,装作无事发生过。然后飞速返回至床边,翻出之前藏好的哨子,将其掖进绑腿里,再躺回床上。不一会,便听到屋外乱成了一团,喊打喊杀的声音忽然响起来,随后越来越远,显然,那些喊叫人追着柳思璋跑远了。
片刻后,有人推门进来查看我的情况,我眯着眼瞅向来人,是个住在此处的客人,有些三脚猫功夫。
“屋里没人!这人没醒,估计那个毛贼是来救人的,没想到这人还在昏迷,所以自己先跑了!”
“老刘,你和其他几个人在这里守着,我们去追人!”
北环做“老刘”的人应声,之后又是一阵混乱的脚步声,门外的人大部分都离开了,只有老刘在屋内,其余的人还是在门外。我倒是没想到他们会派出这么多人去追柳思璋,大概是想在天师面前争功、表现自己?暗自思忖了一下,我猛然从床上跳起,一招将老刘击晕,而后将其轻轻放倒在地板上。
门外的人似乎还在聊些什么,我只听得他们说什么“天师是神”“如今好不容易安稳了,不能再生事”“要离屋里那个瘟神远一些”之类的话。嘿,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因为天师说我是祸害,反倒让这些人不敢轻易靠近我了,或许这也是个机会?
我凑在门缝处,瞄着外面的人,守在此处的有五个,其中两个坐在楼梯口,另外三个正抱着手臂聊天。
之前罔樨带我进这间屋子,自那之后,他基本就没怎么给过我离开他身边的机会,所以我只能把原本戴在身上的哨子和思思给的助眠药藏在这间房间里,哨子里塞着三份助眠药,可以先将那三个侃大山的干翻,再去对付楼梯口处的两个。
整个过程很流畅,也没有发出多余的声响,将这五个人收进我的房间,其中有一个还有意识,我留了手,是为了问他些事情。
“说,你来青珠镇是为了找什么?”
那人一副吃惊的样子,似乎没料到我知道他是来寻物的,不过还是出了声:“天师大人不会饶过你的!”
“你再不说,我就下杀手了,看你的天师大人能不能救得了你。”我将他的刀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那人哆嗦起来,显然是惧死,也是,不惧死的人不可能这么相信天师,他支支吾吾地开口道:“……宝贝,我听别人说有宝贝。”
“什么宝贝?”
“我、我也不知道,天师大人说过,只要妄议此事……不管是说了这事,还是想要离开这里,都会遭到天罚!”那人极为恐惧地移开视线,目光涣散,我将他脖子上的刀压得紧了些,没想到他却愈加剧烈地挣扎起来,“你这个恶鬼别问我!啊!别逼我说了!啊!哈哈!宝贝只会自己到我手里,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还未待我动手,他就开始抽搐,随即没了动静,我摸了摸他的脉,只是昏厥了,我只得将他绑在床柱上。看这样子,天师对他的教众们用了刺激精神的药啊,难怪这些人如此忠心于天师。
该说天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他真是非常理解人心啊。
我曾经将前朝宝藏的消息放出,他便也跟着编出一个青珠镇宝藏。说起来,前段时间我也听说过些许奇怪的消息,说是有人在湖泽中捞出了几个金块,当时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来,那是天师在造势了。
先是放出此处有宝物的模糊消息,再舍些财物,让消息变得半真半假。这种不确切的消息,随着众人传播和时间推移,会变得越来越有可信度,所以大批的人被消息吸引到这里。然后,天师借助某种手段完美地制造了恐慌,杀掉一些想离开的人和积极探寻宝物下落的人,假借神鬼之说,编造一些虚假的禁忌,让不敢去探索的人们始终相信此处确实有宝藏,从而将贪生怕死的人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掌心。
最为巧妙的是,他设下了“禁谈宝藏,禁制离开”的禁忌,将安心于平静生活的我完全蒙在鼓里,直到此刻才明白这一切是缘何而起。
我重新回到走廊,天师的房间距我所住的房间有一段距离,但这道上黑黢黢的,只有两根明灭不定的蜡烛相映照,便是再多的人去追柳思璋,也不该一个人也没有,天师总得留下几个护卫,这样子……看起来很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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