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存把头偏向窗台:“嗯。”
顾厌弯腰,捏着沈存下巴把他头拧了回来:“还笑呢, 挺美呢吧。”
“美啊。”沈存不知死活地说。
“靠。”顾厌用力在他脸上搓了两下, 恶毒地说,“你是不是吃猪饲料长大的?”
“我房里还有呢, 你要吗?”沈存说。
“你变了存哥。”顾厌松开手看着他,“真的,越来越没底线了。”
沈存趴椅子上笑半天:“没必要纠结这事儿,你身高也不矮。不是有妖八零吗。”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偶尔妖八二。”
“你大爷。”顾厌气得往椅子腿上踢了一脚, “滚蛋吧你,还不回去创作封灵报告。”
“一块儿呗。”沈存抱着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写完了一起交下去。”
顾厌斜他一眼坐到书桌前,翻出一沓信笺纸撕了几张给沈存,两人开始奋笔疾书。
顾厌写字的速度非常快,封灵报告又是不需要过脑子的东西,按照格式叙述下来就行。不过十来分钟,顾厌就搞定了。
百无聊赖地转了两个回合的笔,顾厌把右脚踝搭到左膝盖上,摸出了手机。
“在看什么?”沈存托腮往旁边看了一眼。
顾厌把手机屏幕转向他,密密麻麻的符咒当场朝着沈存发出一个眩晕技能。
“你把符文扫描进手机里了?”
“嗯,看着方便。”
沈存叹了口气,摆出个‘在下佩服’的手势:“那句鸡汤怎么说来着……啊,你必须足够努力,才能看上去毫不费力?”
顾厌登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说下去我真能摔手机。”
沈存也被自己恶心到了,咳了一声继续写报告。
冰爽祭结束后,顾厌除了写论文就是做任务,连续的空闲时间非常少,他都是找零碎时间来背咒诀的。中级咒诀他已经全部记住了,高级咒诀冗长得令人发指,在零碎记忆下顾厌必须高度集中注意力,背起来非常容易脑壳痛。
顾厌记东西从来都是默读,别说发出声音了,他嘴唇都不带动一下。他背了二十多分钟,还没有疲惫感,精神也正是活跃的时候,却忍不住把视线慢慢往沈存身上挪。
还没写完?
顾厌从斜后方好奇地看了沈存一会儿,丫正支着下巴写字,安安静静的,写字的手小幅度地一顿一顿。顾厌又凑近了一瞧,有些惊讶地笑起来。
“这手字……”
沈存好像知道他在笑什么,支着下巴偏过脸,看了看顾厌的报告,忍不住啧了一声:“漂亮。”
“凑合吧。”顾厌转了转脚脖子,银色脚链晃动出好看的弧度。
不怪顾厌得瑟,他写的字的确能拿得出手,潇洒不失筋骨气,经常被院系里的老师捉去抄文件。顾厌的姥爷是一退休的书法艺术专业的教授,在C市都有不小的名气,他小时候没少被姥爷逮住练字。他姥爷嫁女儿,找儿媳的第一标准是字儿好,所以他们家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字丑的。不说顾厌,就是早早辍学的孟晨心,一手硬笔字都十分漂亮。
俗话说字如其人,顾厌本以为沈存写字也是温雅俊逸的,没想到……
“没想到你字长这样啊。”顾厌歪着头直乐。
“丑吗?”沈存摸了摸下巴。
“……不能说丑。”顾厌努力形容,“就是短胳膊短腿的,像小孩儿写的。”
“哦。”沈存又写了两个,每个笔画果然都拉得短短的,字体结构也很松散,看上去有种萌萌哒的感觉。
顾厌心血来潮,在纸上模仿了几个,像一溜儿排着队的小人:“有点儿意思。”简直要被自己萌到了。
沈存笑了笑,也在那张纸上写了几个:“我试试你的风格……”他起笔,手腕微转,立马呈现一面铁画银钩。
“卧槽?!”顾厌惊讶地放下腿,带着椅子往前一蹭,拿起纸仔细瞧了几眼,看着沈存说,“可以啊,你还有两副面孔呢。”
沈存给逗笑了。
“你原本写得就是这样吧。”顾厌震惊之后反应过来。小孩儿体的容易写,而这种如果不是特意练过字,一时半会儿绝对写不出来。
沈存没否认,用笔头点了点自己的报告:“无聊的时候会写着玩儿。”
这次轮到顾厌服气了:“那你得有多无聊。”
沈存在废纸上画了一个很大的圈儿:“有这么多的无聊。”
“傻逼快写吧。”顾厌笑得不行,一巴掌甩他后背上,“写完作业才能玩。”
沈存叹了口气,继续托着腮拿着笔戳报告。他只剩了个小尾巴,这次没一会儿就戳完了。
“明早九点?”沈存问。
“行,跟那俩人说一声,楼下集合。”顾厌道。
“好。”
沈存拿着两份报告出了门。
沈存走出了这扇门,风凭敲开了另一扇门。
池舟慢条斯理地系着睡意腰带,银发披散在肩上,发尾有些微湿,房间里弥漫着带着水汽的淡淡薄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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