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寒吃到的时候,白可差不多吃完了,他丢外卖盒的时候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所以今天一拿到外卖盒子,就想着要帮他解开。
拆了一半,想起白天的事,手里的动作又停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眼坐在沙发里继续快速切换频道的顾寒,还有拖鞋坐在他旁边不停嚷着“我要看这个”、“诶这个也行”,吵得不行的麦朗,放在外卖盒子上的大拇指和食指摩挲了下,抿了抿嘴,继续拆着。
白可端着拆开的外卖盒走到顾寒身旁。
顾寒见他来了,不顾麦朗的反对,“唰”地关上电视,伸手去接白可手里的盒子。
麦朗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快速徘徊了一圈,说:“白可你看顾寒这么惨,不然你喂他吧。”说完露出一口白牙,笑的特别灿烂。
怎么看,怎么都能从这笑容里看出一点促狭的意味来。
白可冷冷看了他一眼:“那不如你来喂。”呸,当我们兔子是好欺负的么?
虽然狼是兔子的天敌,他才不怕呢,他最多就是有点怕……顾寒而已。
这种害怕,现在也渐渐消退了,尤其是知道顾寒对他是……那种想法之后。一想起这个,白可就觉得耳朵有点烫,不自然地捏了把耳垂。
麦朗呿道:“切,我和他又不是你们那种关系,才不要给他喂食呢!”
“我们是什么关系?”白可错愕,这话怎么听怎么暧昧,难不成顾寒对麦朗说了些什么?
不对啊,不管顾寒怎么说,他们确实是没有任何关系,最多就同事兼室友的关系。
麦朗挑起眉尾:“坦诚相对的关系。”
白可嘴角抽动:“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看过顾寒变成狐狸的样子,顾寒也看到过你变成兔子的样子,你们这难道不是坦诚相对过吗?”麦朗语气特别一本正经,但是明眼人,不,明耳人都听得出来,这话里的揶揄有多弄。
“……”白可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没办法和这个人沟通了,“你真的是……”有毒。
他放下餐盒,把勺子塞到顾寒手里:“快点吃,凉了效果就不好了。”说完,又别过头来瞪了麦朗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到一旁餐桌上吃起饭来。
顾寒冷冷看了他一眼,拿起勺子开始晚饭吃。
同时挨了两记眼刀子的麦朗很委屈,但还是不死心,他凑到顾寒旁边,贼兮兮地说:“顾寒,我真没看出来,你原来是个妻管严。”
顾寒抬起脚,这一回,直接把他踹下了沙发:“你可以滚蛋了。”
·
顾寒吃的比白可快,他吃完后,又催了回麦朗让他赶紧走。结果麦朗就是厚脸皮赖着不肯走。
顾寒懒得再搭理他,扔了快餐盒,路过白可身边时,低声说:“别管那家伙,他爱待着就让他待着,你吃完去休息吧,忙了一天也累了吧。”
白可这顿东西吃的有点心不在焉的,总是忍不住去想,顾寒真的是“妻管严”么……
顾寒的声音低低地沉沉地,尤其是最后一句,带了点“哄”的意思,听着很有温度。
他茫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抬起眼皮看顾寒。这一眼是无意识地,他定在那里,淡色的眼瞳里只倒映着顾寒,像是把他看到了心里。
顾寒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白可的头发很软,手感顺滑,顾寒有些不舍地放开手。放开的瞬间带落了几缕刘海,他又动手帮白可拨开。
热的指尖碰到热的额头。
也不知道是顾寒的指尖烫,还是白可的额头更烫,总之两人,一个收起手,一个移开头。
那一头麦朗突然叫顾寒,顾寒又看了眼白可,转身走了过去。
没说几句,顾寒回房休息去了。
麦朗在沙发上坐了会,确认顾寒是真的休息,不打算出来了,才慢慢站起身来。
他踱步到餐桌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反向挎坐下来,手肘撑着椅背顶,一边捏下巴一边看白可吃东西。
本来就食欲不佳的白可瞬间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任何一只兔子被狼这么赤果果盯着,都会吃不进东西的。
白可动了动嘴巴,撩起眼皮看了眼麦朗,很快垂下去,动手收拾起外卖盒来。
他对麦朗的印象一直不好,之前遇到的几回,每一回都给他制造了不少的麻烦,所以现在看到他,就觉得他脸上写着“麻烦”两个打字。
有着深刻认知,不想招惹麻烦的白可卷起外卖盒,想扔到垃圾桶里去。
才转身走了两步,麦朗突然说:“顾寒快二十年没受过伤了。”
白可脚步一顿,猛地回头去看麦朗。他动作太快太突然,脖颈一下不适应,小幅度抽了一记。
白可轻轻“嘶”了一声,尾音断在空气里。
麦朗也正看着他。
那是白可从未见过的麦朗,他紧紧锁着眉,看过来的目光里带着隐隐责备。其实不光是目光,连带着他的语气,也是严肃地,指责地,“虽然做你们这一行的,受伤在所难免,但是大家都是男人,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同伴不受到伤害。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也许,你并不适合这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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