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何缓——你好啊——”
傅深出手握住浮在空中的燃魂灯,恨不得将手中的灯杂碎,将灯里面的人拽出来一刀一刀活活刮死,隐忍多年,眼看就要修成正果。
为什么——
明明,他疼他都来不及。
他却总是患得患失,到底想要怎么样!连心都挖给他看,他竟都不肯相信自己一点真情。
傅深觉得,可笑极了。
狂意渐渐消退,满眼温柔地用手摩挲着灯。
没事的,他进去将他带出来。
不听话没关系,绑起来打断腿,说话这么肆无忌惮的伤人心,连舌头也割掉。
何缓敢这么作,都是本事太大,都是他管教不好,都是他一次次惯的。
都怪他。
☆、第 9 章
深夏,空气中已经透出微薄的凉意。
洛阳城大雨磅礴。
宫廷深深,华美阔气的马车行在平缓的宫道上,车轱辘子发出呀呀声,宫里的侍卫已经见怪不怪,命牌也不看,直接放行。
能坐着马车入宫,这是天底下头一份儿的尊贵,独宠,没人敢冒充。
马车停在了御书房外。
门口候着的是伺候皇帝长大的贴身太监三全,三全远远地听着马车声,命人在门口铺了好几层毯子,殿里铺的寒玉石,马车里的那位受不得凉。
车停,里边的侍从掀着帘子,里面的主子先出来,三全赶紧弯着腰伸出胳膊。
一双白玉无瑕的手轻轻搭了搭,三全闻到他身上的淡雅梅香,手收了回去,还有些余韵,三全前走,替他掀开门,就停在了门口。
男子熟门熟路的在御书房转了几个弯,看到正在批奏折的皇帝。
皇帝年轻,不到三十,保养的十分精细,看上去跟个成熟少年一样。
此刻抬头,望向男子:“来了?”
男子微微颔首,打了个哈欠,歪歪斜斜的靠在软榻上,虽然姿势不雅却十分好看,皇帝眼神都露出了淡淡笑意,搁下手中批注的笔。
上前想给给男子捏起肩膀。
洛白起身躲掉皇帝的动作,皇帝一顿,洛白已经解释:“不合适。”
皇帝僵着没动,充满智慧的双眼仔细地端详着眼前之人。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在他没登临这个位子之前亲密无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之间出现了那么一小点摩擦。
洛白偏过头,不肯看皇帝落寞的神情,窗外雨声渐渐微小,空气却依旧沉闷得喘不过气来,他忍不住站起身,想要结束皇帝有事没事召他进宫,无趣令人费解的会面。
皇帝忽然笑了。
“阿白,今日叫你来是跟你商讨把你弟接回来吧。”
当初王储争夺,洛白的弟弟洛晖站错队,被发送到荒远之处,洛白一声不吭,皇帝却觉得他始终有些挂心这个弟弟,他的阿白当初为了他,称得上全力以赴。
洛白拾起一柄折扇,用它捣开窗户,潮湿微凉的风就吹到他面上。他想,把弟弟从那地方捞出来。
他就辞官。
“可我听说,他没有好好放羊思过,而是被南王奉为座上之宾,他想做什么呢?”
随手转了转手中的扇子,洛白挑眉,他伸出两根手指,捏住皇帝细腻的下巴,将脸凑得很近,皇帝的呼吸猛地顿住。
“李其声,我对洛晖好,你很生气是不是?驱逐了三年还不够?”
洛白手下越来越用力,皇帝吃痛,只听一声从喉间发出的嗤笑,他便被拨到一边放开,青年转身离去。
“李其声,我亲自去把洛晖接过来。”
三全见人出来,毕恭毕敬将迎上马车。
李其声握了半响茶盏,差点没摔出去。
不能让那小崽子那么便宜回来。
飘云之下,风扫过萋萋芳草,发出声动。
岩石上的年青人,猛地睁开眼,意识从沉睡中苏醒。
傅深站起身环绕四周,略微惊诧。
鬼王的燃魂灯境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居然给他也安排了一个化身身份,须知,若是在燃魂灯没有潜意识的化身,他就不能依附到此化身上面,会用自己本体出现。
燃魂灯根据人内心最渴望的东西化一境,燃魂者身处幻境,没有之前的记忆,全新活在燃魂灯创造的幻境里,等燃魂者在幻境里彻底得到了自己最渴望的东西,燃魂灯就会熄灭,燃魂者和外来人都会化为灯魂。
如果燃魂者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甚至怀疑怨恨起这个世界,恢复记忆,燃魂灯境就困不住燃魂者与外来人。
外来者为了不被驱逐,须得小心再小心。
傅深吸收完记忆,只见地平线那头出现一个黑点,越来越近,是个半大的小子。
“洛晖!洛晖!”那一半大小子边跑边喊,“你哥哥!你哥哥来接你了!快跟我回去——”
傅深去见洛白,没进帐篷,就听洛白对他的到来似有所感的笑道。
“来了?”
先听这嗓音,如清泉滑过山川,语调沉稳优雅,带着些漫不经心,傅深隐隐约约很是耳熟,又有些想不过来。
掀开帐篷,目光撞上他“哥哥”含笑的神情。
蒙古的大汗也在,洛白颔首示意他先入座:“三年不见,认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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