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
夙翕还是没动,说着说着会自己笑起来,声音逐渐小了,陷入自己的世界中。
秦初寒应付得越来越费劲,一个人对付大梵经果然不明智,可是暂时想不到对策,陆晚风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抓了夙翕要挟寂远?
他脑袋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只见一道青色的人影闪了过来,把夙翕抓住,手掐住他的脖子,对寂远喊道:“还不束手就擒!小心我捏碎他的喉咙!”
寂远果然停了下来,秦初寒趁势一剑刺穿了他的肩骨,寂远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上。
夙翕惊叫,刚想动就被掐紧了脖子,一阵窒息。
竹青威胁道:“交出大梵经,然后自断经脉,不然我杀了他!”
寂远毫不犹豫地照做,运功蓄力,只刹那间便软倒下去,皮肤里渗出斑斑血迹。他抖声道:“大梵经我烧了,都记在脑子里,你杀我就好,把他放了。”
“不……无生……”
“安静,”竹青收紧手指,冷然道:“如何让我相信你没说假话?”
寂远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烧都烧了,还让我去给你把纸灰找回来?”
竹青思考着,突然感觉被震了一下,擒着的夙翕就这么脱离了桎梏,扑倒在寂远身上,哭道:“你怎么这么傻?”
寂远软软地握住他的手,露出一个惨白的微笑:“我只想保护你……”
“你已经救过我一次了,还要我再欠你一条命吗!”夙翕在他身上摸了一手的血,茫然道,“你被抓回去会死的,我不能让你死,小家伙,臭小子,我不能让你死……”说着,他抬手摸向自己的左眼。
“郭翕!”寂远怒斥,“不准动它!”
夙翕的手抖了一下,抬眼看他,空洞的眼眶里淌出了血泪,“我早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你还有很多事可以做,不像我,活得猪狗不如,如今大仇得报,我也可以安心了……”
“你……”
捂住他的嘴,夙翕贴上他的脸,在他脸颊轻轻吻了一下,对上他的眼睛,绽放出摄人心神的笑,“我也想去昆仑,想和你一起找个无人的山头,建上一间简陋但是可以避风的屋子,捕鱼砍柴,就我们俩……如果我们还有以后的话。”
寂远竭尽全力地摇头,可全身经脉尽断,他连抬手都做不到,不断低吼,眼睁睁看着夙翕亲手取出自己眼中的那块黑晶,颤抖着手递给他。
“好好……活着……”
话音未落,捂在他嘴上的手便软了下去,那贴在他脸庞的脑袋轻轻一声,落到了地上。
“不——!”
寂远没有去接黑晶,脑袋不停地蹭着眼前已经没了动静夙翕,一次又一次呼喊他的名字,没结果,又求身边的人:“你们谁帮帮我,帮我把黑玉还给他,求求你们了,帮帮我吧……”
陆晚风看到夙翕的魂魄在死后迅速消散,惊讶之余,他踟蹰上前,道:“夙翕已经死了很久了吧?他的灵魂被这东西困在肉体里太久,一取出来,就魂飞魄散了。”
寂远何尝不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不愿承认:“你帮帮我,只要放回去他就活过来了……”
陆晚风长叹一口气,蹲下去捡那黑晶,结果指尖刚一碰到,他就感到大脑一阵晕眩,旋即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可能会有一个夙翕和寂远的番外,没想好什么时候写。
写完这章心情有点复杂,调整一天,请个假,后天再更,抱歉啦。
☆、第 28 章
陆晚风再醒来已经不在岩清河,入眼的是客栈的旧雕花木床,申时的太阳洋洋洒洒斜进窗沿,与劳苦了一日的百姓一般终于得闲休息,疏懒怠惰。
秦初寒坐在床边闭目打坐,他刚一挪身子秦初寒便睁了眼,走过来道:“醒了?”
“嗯……”陆晚风坐起来,脑中还不清醒,用力晃了晃,猛然想起道,“我昏过去多久了?”
秦初寒道:“不久,只睡了一天。”
“寂尘大师他们在哪?”
“与竹青带寂远回朝华寺去了。”
陆晚风想了想,接着问:“那夙翕呢?”
秦初寒带他去了南馆。
临近傍晚,正是南馆开张的时辰,但此前因着疫症大雾没有开张。雾虽在今晨就散了,但南馆却一改往日的花天酒地,素淡的白绫挂满了馆里的每个角落,空气里都透着清冷寂寞。
馆里无一人患病,平日里浓妆艳抹的小姐相公们都换上了孝衣,默然去到左南馆内院,一个老嬷嬷正拿了一叠整齐的衣裳,一件件放进燃得正旺的火盆里。
老嬷嬷见了他,又瞧见还有个陌生人,起身道:“恩公……这位是……”
秦初寒斟酌了一下,话还没出口,一个龟奴出来道:“蕙嬷嬷,他便是那日馆主迎去内院招待的客人,好像是姓冯。”
陆晚风一看,是上次来南馆给他们引路的龟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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