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流捏着纸张的手渐渐抖了起来,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沈寒流自封奕宣王的事情传到京城时已经是很多天以后的事情了,那时他们士气高涨,景容的伤势也渐渐恢复,但是他并不开心,因为他知道,这么多天,足以让另一个消息也从京城传到陇右来。
果然,这天午饭时间,沈寒流给景容布好了菜,正准备坐下来用膳,一个小侍卫匆匆忙忙跑进来,“王爷,捉到一只鸽子。”
沈寒流笑了笑,“不必惊慌,这是本王留在京城的眼线传来的消息。”
他把鸽子接过去,取下绑在鸽子腿上的一张小纸条,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就变了。
景容本就一直盯着他,看到他瞬间变脸之后什么都明白了,他慢吞吞的舀起一勺白粥,敛下眼眸装作专心吃饭的样子。
因为斗笠和黑纱在日常中太不方便,所以他如今换上了沈寒流给他准备的专属白玉面具,露出薄唇和略有些冷淡的眼。
对不住了,沈寒流,由于我现在还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能委屈你暂时伤心一会儿了。
何纵谢凌也坐在一旁,从沈寒流的手碰到鸽子的那一刻开始,何纵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他。
“王爷,这是怎么了?”
“江清月身亡……”沈寒流一边说一边把信纸展开给他看,“原因是被沈翊下毒。”
何纵眉毛一挑,“江清月?就是当初王爷的伴读么?”
“是……”
何纵无视了他声音里的悲恸,“可是我却听说,他后来背叛了你,跟了沈翊。”
沈寒流望着他,眼睛都红了,“那是因为他担心皎皎!他从来没有站在沈翊那边,他说过的。”
“是吗?”何纵道,“原来如此,那沈翊毒害他不过就是发现了这一点。王爷,难道你没过想过吗?你早该想到了,江皎月死了之后,江清月也难逃一劫,可是你却没有把他带回来……”
“我说了让他和我一起走!”沈寒流说到这里声音都哑了,“可是他拒绝了,他说要给皎皎报仇……”
“那就没有办法了,王爷,你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你无法改变。”
景容不动声色地听着两人的对话,碗中的白粥也在次过程中也见了底,他舀起最后一勺吃下去,随后无声离席。
何纵的目光落在景容身上,他的手无意识的抚摸着座椅的扶手,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谢凌全程都在吃,连眼神都没有分出去半个。谢知云则是在他们交谈之前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对此一无所知。
只有饭桌上的三个人,各怀心思,但都隐藏得很好。
自从得知江清月的死讯,沈寒流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他不再等待,而是选择主动出击。
“我需要大量的人。”他说,“我们自己的兵马太少了。”
何纵附和的点头,“是的,可是王爷,在这里我们无法招兵买马,想要扩充兵马目前就只有一个办法。”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进攻。”
何纵把地图摆出来,指了指齐鲁国所在的位置,“齐鲁善战,如果我们能得到他的帮助,拿下第一座城池基本不难。”
沈寒流看得直皱眉,“可是齐鲁和大夏是敌对关系也不是一两天了,我觉得他不会出手相助。”
“王爷,这你就说错了。”何纵笑得精明,“齐鲁和大夏的确是敌对关系,可是我们和大夏也是敌对关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
景容不太赞同他的话,正准备反驳,何纵竟然看着他先一步开口了。
“王爷,这位恩人,你准备让他上战场吗?”
“我可……”景容还有一个以字没说出口,就被沈寒流的声音盖了过去。
他说:“他伤还没好,继续休养。”
景容:“……”
休养休养,再养下去我们都得死。
何纵走了之后,景容拉住紧跟在他身后的沈寒流,“你什么意思?”
“怎么了?”沈寒流一脸茫然。
“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景容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你让我很担心。”
沈寒流情不自禁放缓了声音,“为什么担心?”
景容抿了抿唇,“你身边有不忠之人,他会害你。”
他没有明说是谁,因为对于这个人他目前也只是怀疑的态度,但这就足够了。
可是,沈寒流却不会信,如果他拿不出具体证据的话。
“你不必知道是谁,这个人在你面前隐藏得很好,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帮你看着就好了。”
他顿了顿,又道:“只要我在你身边,一定保你安全。”
第26章 因由
翌日,沈寒流带了一队人马前去齐鲁,把景容与何纵一等人全部留在府中。
何纵年纪大了,也不想跟着再四处去奔波,对于这个安排自然是十分乐意。等沈寒流离开他便命人搬了座椅到池边喂鱼,好不惬意。
景容坐在窗边看着,看了一会儿突然提着佩剑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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