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干猛颤,本来就歪了的冕被那一推震到旁边草上,看吕布表情有些错愕,又变成狂喜。
“这么说,子川同意…”
?
李纪用红叶遮住吕布双眼,自己眼里却闪过一丝落寞嘲讽。
什么时候喜欢的这个人?
是挽弓肆意的自傲,夜里毫无提防的单纯,还是携手杀敌后背相托时的心安。
不管如何,都不重要了。
只有碰上这个家伙,自己才一退再退,直到无路可退。
不过,既然已经称帝,那…就没有理由阻止他成亲了吧?
微微闭眼,带着丝丝凉意印在吕布棱锋饱满的唇上,却在吕布情不自禁搂上来时将吕布手臂震开。
弯身拾起龙冕。
“子川?”
那枚枫叶被吕布接住,蜷在手心,手心微凉,就如同李纪这个人的体温。
“陛下不必多言,既已认主,陛下决策自当唯命是从,是李某妄自尊大,坏了陛下兴致,请陛下责罚。”
李纪取下吕布头上长?,将冕冠给吕布戴上,旒纩微晃,吕布抓住李纪拿长?的手,握得死紧。
“朕在乎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
莫名的烦躁被轻易挡回去,
对上吕布眼里要迸发的火山,只有平静坦然而对。
吕布心里堵的发慌,嘴上却发狠。
“李子川,你不要以为朕非你不可。”
李纪将长?插上,指尖划过吕布耳侧垂绦。
“末将从未说过要做陛下的什么人,末将将来还要蒙陛下赐段良缘,以续香火。”
看吕布咬牙切齿,李纪眼中微痛,别过视线。
与其思前想后,不如趁此机会,彻底与他断了这超越主臣之外的情感。
要断,就断个干干净净。
“李子川,你。。”
“说到底,倒是朕多情了?”
见李纪默不作声,
“好,好极!”
撞开李纪,吕布狂抽赤兔一鞭,赤兔吃痛,飞奔回城。
“狼君既然心悦那凡人,为何要气他?”
于吉从两人刚刚待的树上掉下来,拿掉自己头上的树枝对于刚刚很是不解。
“他很配这身龙袍…但这龙袍不适合他。”
李纪没理于吉,径直跟吕布去了皇宫。
大典开始,宫乐奏鸣。
宦官宣旨,定国号为唐,并司凉三州辖下皆为子民。
群臣拜贺,山呼万岁。
之后大行封赏,什么丞相大夫大将军,李纪只得了个虎贲中郎,后补将员,众臣议论纷纷,李纪表情淡淡。
上宫宴,吕布端酒杯时偷瞄末座的李纪,李纪手扶酒案眉头紧皱,不知想些什么,一直到宴会结束,眉头都没松过。
原先想李纪执念大唐便创个大唐与他,现在想来,倒成困住他的枷锁。
夜里躺在龙床上,吕布辗转反侧百思不解,原本和李纪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僵了?
过了一会,吕布猛然想起,现在才是夏季,哪来的红叶?
连过俩月,除非政事需要,两人半句话不多说。
明眼人都知道两人生嫌隙了,
趁吕布刚把军纪军律整完,
那些平时不敢提的事儿,添置后宫什么的就如雨后新笋,参李纪的人也源源不断的冒来。
连李纪教貂蝉练武之事都翻出,大肆夸张,一时间闹得甚是严重,甚至有说将这二人淹猪笼烹油锅。
貂蝉娄青要上殿理论,李纪在宫门口堵住两人。
“我跟将军以来,将军治军严谨不苟,为主公尽心尽力,到头来竟被一群没毛猴子欺负了,将军就让小的去吧!”
“汗青说得不错,教官忍得下,我忍不得!”
“说了又有何用,若有人诚心挑事,你们又怎么是他对手,徒留把柄。”
两人惊道,
“将军/教官有仇家?”
李纪摇头,他也不知是谁捣的鬼,扭头对貂蝉言,
“听说子龙在河内占山,你先去找子龙避避,这矛头既然针对我而来,别因为这个毁了你。”
“那教官岂不是成众矢之的?我不走。”
怎么说貂蝉都不走,李纪心中微暖,安抚两人后,略微一想,去高顺府上和高顺聊了很久。
被人瞧见半夜从高顺府中出来,报给吕布。
加上那日李纪有意气吕布,吕布一气之下,听陈宫建议,纳世家小姐严氏为妃。
大婚当日,十里红妆,宴摆千席。
之前婚帖送来时李纪还在军营,管家没敢给李纪传信。等李纪回来后看到婚帖,一个没控制住,将婚帖砍成两截。
“……”
婚宴去不成了,反正眼不见心不烦,李纪自我安慰。但真到这天,张辽一偏头,就见李纪站在街角看吕布身穿光鲜喜服路过,双拳紧握。
说好的当断则断呢?
醋味都飘到十里外了啊喂。
席上众将大气不敢出,文臣就更不敢了,全场寂静无声,敬酒的全让吕布瞪回去了。
吕布时不时看左边桌的空位,闷着灌酒。
到最后都没人敢去敬上一杯。
废话,吕布身后黑气直冲云霄,这时去简直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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