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回川闻言,顿时肃然起敬,带着几分佩服和怜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真不愧是学霸的童年,就是和我等凡夫俗子不一样。”
言亦君只是付诸一笑,不再言语。
几句话的功夫,二人已步入正厅门口雨檐之下,张盘和白简淋了一身雨,正擦拭着身上雨水等着他们。
见言亦君收了伞,交给门口迎宾侍从,两人除了裤脚鞋子沾了雨,浑身整洁,再感受着自己滴着水的发梢,张盘从鼻子里扑出一口气,凉凉哂笑:“这样大的雨,我们在门口吹着冷风,你俩却在散步?”
白简奇怪道:“哪里有冷风?明明挺热的呀。”
“……”张盘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大堂空调的风,不冷吗?”
言亦君歉然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只带了一把伞。”
见他的肩头浸了些许深色的湿痕,段回川想起方才倾斜的伞柄,眉心微微一动,在兜里摸索片刻无果,只好一把将张盘的帕子抢过来,递给言亦君,勾起嘴角恶劣地一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们虽然没伞,但是有大头啊。”
白简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个儿脑袋:“我头很大吗?”
被抢了帕子还被杠张盘简直气结。
言亦君道了声谢,象征性地擦拭两下,许是淋得不多,竟然眨眼就干爽如初了。
几人说笑两句,由侍从引着进了展厅大堂。从高处垂落的巨大水晶灯,如流瀑般折射着浮华的光泽,将华丽典雅的正厅映照得灯火辉煌,每一座玻璃展柜皆雕嵌了立体珠宝浮雕,一件件昂贵的珠宝饰品安放在深紫色丝绒垫上,在灯光下绽放出璀璨动人的光华。
这里展出的每一件藏品都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背后都有一段令人或惊奇或惋惜的故事,便是对珠宝一窍不通的外行,也能感受到它们惊心动魄的瑰丽,折服于这雍容华贵的美。
展厅最中心的数个展柜被摆成了心形,呈阶梯状安置在大理石台阶上。据说,此处的珠宝都是由唐氏董事长亲自为其女儿设计的,无不匠心独运,价值连城,足见其对独女的宠爱。
既是唐总独女的庆生展览会,自然少不了一份珍贵的珠宝作为生日礼物,这件神秘的藏品才是今日的压轴重头戏,更有传闻说,此宝乃是唐家传家之宝,曾得高人点化,能镇宅、辟邪,甚至可护佑一族之兴衰。
身着浅粉色纱裙的唐锦锦,正挽着父亲的手臂,陪在几个长辈跟前,见父亲跟生意伙伴谈兴正浓,她百无聊赖地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希冀在来往的宾客中,发现那个令她等待已久的面孔。
忽然,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段回川和言亦君几人走马观花地围着展厅转了一周,最后在一座安置了一枚硕大的粉色钻石的展台前停下,这枚宝石并没有被打造成任何首饰,就那样简单优雅地躺在丝绒垫上,却丝毫不减其华美,只因为,它足够大——是展厅里最大的一颗钻石。
“这就是所谓的‘鸽子蛋’吗?”白简兴冲冲地按下手机拍摄键,换了好几个角度,怎么也拍不满意。
“瞧你那点出息,说白了不就是个好看点的石头。”张盘不屑地道,“在我修道中人眼里,都是些死物,俗物。”
“可不是么,那你还老盯着这俗物瞧作什么?”段回川一把拍掉对方扒在玻璃罩上的爪子,嗤笑一声。
张盘嘿嘿笑道:“可惜贫道我也只是个俗人。”
言亦君安静地立在一边,目光既不热切,也不寡淡,只是随意地欣赏,如同欣赏一只精美的酒杯,一朵盛放的鲜花。
唐锦锦拎起裙摆,朝他们走来,最终在言亦君身侧站定,矜持地拨了拨鬓边的长发,轻笑着打招呼:“言医生,几位大师,你们来了呀。”
被归到“几位”里的张盘勉强堆起一个笑容:“唐小姐,今日容光焕发,气色也好,应该是完全恢复了吧?”
唐锦锦点点头,笑靥如花:“锦锦还没正式感谢几位大师的救命之恩呢,特别是言医生,多亏了你的照顾,我才能好得这么快……对了,我爸爸特别请了一位五星级酒店的掌厨,不知道言医生今晚有没有空,留下吃一顿便饭?”
言亦君客气地微笑着,委婉地表示拒绝:“多谢唐小姐抬爱,不过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你真正该感谢的是这位——”
“唉,佳人有约,言医生就不要谦逊了。”原本默不作声的段回川突然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笑眯眯地道。
张盘懒得吐槽唐锦锦的司马昭之心,只狐疑地扫过言亦君那张淡然的脸,莫非这家伙知道了些什么?
唐锦锦殷切地望向他:“是啊,言医生,我只是想表达谢意,你晚上有空吗?”
“抱歉。”言亦君耐心地解释道:“我这两日正好在搬家,琐事缠身,实在抽不出空。唐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唐锦锦一脸失望,待她目光移到段回川身上,又重新抖擞起精神:“那段先生,可否赏脸?”
段回川一愣,继而露出十分惋惜的神情:“虽然我也很想见识一下那位大厨的手艺,不过今晚我答应了我弟回家陪他过生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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