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只亮了一盏昏暗的落地灯。
言亦君静静看着屏幕上接连跳出来的信息,拇指挪到删除键上,一字一字把“我也是”三个字删去,银亮的屏幕将他的脸映照的阴晴不定。
言亦君:你在方家是有什么新的委托吗?
收到消息的段回川精神一振:是有一件大委托,我可能这几天都不回去了,明天要去方家祖祠看看。
言亦君:那你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段回川的手指犹豫着划过九宫格键盘,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也没找到话头,只得作罢,敲过去一行:你也早点睡。
他把手机搁在床头柜上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新的消息亮起,又忍不住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晚安。
像是受到条件反射的指令般,一条一模一样的晚安飞快地回馈过来。
他盯着对方发回的两个字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这段对话哪里怪怪的。
但心情却没来由的愉快起来,索性也不去想东想西,连对段家的抵触也忘得一干二净,重新窝回被窝,美滋滋的会周公去了。
那厢,言亦君望着渐渐失去光亮的手机,难得的发了一会儿呆。
他的手指无意识的划过段回川发错的那条“我想你”的信息,恍惚间露出一丝安静的笑意。
他想了想,给管家拨去了电话,电话那头很快响起执鞭人的声音:“巫尊大人,有事吩咐?”
“段家那个二少爷,今天又来了吗?”
执鞭人有些意外,但依旧一板一眼地回答道:“是的。”
言亦君淡淡地吩咐:“你去告诉他,我明天就将前往段家,但不会给他任何承诺,一切还要看段家的‘气数’。”
翌日。
天光大好。明亮的日光自东方的天际倾泻而下,打磨着庄园冰冷的棱角。
方家的佣人一大早就把客人们喊起来用早饭,车队已经在门口备好,整个庄园在沉默的忙碌中,显得严肃而庄重。
显然在老一辈人的眼中,只要与祖宗关联的事情,没有不严阵以待的。
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连白简也不好意思多嘴,生怕说错了话。
“方董,昨天说到一半的风水龙穴,和段氏又是怎么一回事?就别卖关子了吧。”海原居士坐在餐桌边,用白娟擦了擦嘴,捧起茶盅慢吞吞吹着面上的浮叶。
方以正叹了口气,道:“当年我父亲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宝地,不知花了多少心血,结果消息传扬出去,被段家使了龌龊手段,分走了一半,若是由我方家独占这处双龙宝穴,这些年说不定家业早就翻番了!哪里还有段家嚣张的份!”
方俊被老爹情绪所感染,也感同身受地连连点头,义愤填膺:“段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明明不是竞争对手还处处给我们方家使绊子,去年,听说段家老三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至今昏迷不醒,他们家天天求爷爷告奶奶四处找名医,他家老二又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蠢货,真是活该!”
“……”被一道骂进去的段回川默默打了个喷嚏。
方俊的目光顿时落到他身上,讪笑道:“段大师,我没说你,虽然五百年前你们可能是本家,不过他们那些鼠目寸光的家伙,哪儿能高攀上你呢?”
段回川无奈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觉更不好了。
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关注过段家的消息,看来他那位父亲赶走自己这个怪胎之后,也并没有过得很好。
谈不上幸灾乐祸或者是同情怜悯,对于这两个同父异母、记忆模糊的弟弟,他唯有事不关己的冷漠。
毕竟他早已跟段家断绝了关系,对方好与不好,都与自己无关。
海原居士没有理会方俊的八卦,但从其中嗅到了一丝不合常理:“如果方小公子说的都是真的,似乎段家这些年过的并不顺利?可是不对呀,既然拥有双龙戏珠这样罕见大吉的风水宝地,照理来说,段家的气运之强,最不济也该是大富大贵,合家安乐才是。”
白简听说书似的,好奇的目光望向方以正,实在忍不住,悄悄问自家老板:“老板,为什么这坟地还能分走一半?难道是给死者找邻居吗?”
段回川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是饭菜不好吃还是乐可不好喝?闭麦!吃你的!”
“哦……”
方以正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可不是么?我也纳闷呢。由于段家的阻挠,我父亲没能占下完整的双龙脉,但同样,段家也没有,由于我父亲在这件事上不肯松口,于是我们两家约定,共享双龙交汇的气运,各占龙脉一边,各自定穴迁坟,互不相干。”
海原居士点点头:“倒也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但依照你两家这几年的气运来看,莫非是这龙穴出了问题?”
“不错。”方以正感慨地长叹一声:“准确的说,是段家那处出了问题。”
所有人都抬起头,静静听他接下来的后话。
方以正眯着眼思索片刻,说:“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段家捂得很严,但是一定出了问题。最开始那些年还好好的,生意红火得很,还拓展到国外去了。可是好景不长,起初是听说他们家中大儿子得了什么怪病,治不好了,又死了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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