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非摇了摇头,道:“少主如今决定回无双堡,可是因为他?”
“这不正是你和重阳长老希望看到的?”
“少主可以因他而决定回堡,同样也可以因他而动摇…无双堡的主人不能让别人左右!”
七月少渊抬目,蓦然伸手捏住他的下颚,迫使他扬起头与之对视,黑眸深深望进璟非波澜无痕的瞳仁,似乎试图从中找出什么。
“你可知这番话也是在试图左右我?”
璟非心中一凛:“少主…”
七月少渊缓缓松手,淡淡的语气,却有着不容忽视的锋锐:“我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我自己!”
“我希望,你也一样。”
“属下…”
“好了,”七月少渊挥手打断他,起身走到书桌边,随手翻阅着信函要务,话锋徒转,漫不经心道:“都有哪些帮派勾结上天池峰了,你可查到了?”
“墨风派,连城帮,丰羽派等等,都是江北一些小帮小派,为首正是凌鹫派。”
七月少渊微蹙双眉:“你怎么知道?”
“据属下查证,正是凌鹫派向他们发了邀请信帖,想必也他们在是幕后操纵。”
“哦?也未免太明目张胆…”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檐,合目道,“恐怕绝非如表面上这般简单…”
璟非敛目道:“不过一群乌合之众…”
“乌合之众也是众,璟非,你何时如此轻敌?上次夜雨汀之事,可有结果?”
“的确是凌鹫派于两年前置下的产业。”
“两年前…看来谋划已久啊…”他顿了顿道,“你先退下罢。”
“…是。”
待人走后,七月少渊重新躺回榻上,闭目细细思索着连日来烦乱的心事。
很显然,有人想以穹渊剑为诱饵,顺便嫁祸天池峰,来搅乱江湖武林,具体动机虽不明,但也不难猜,无非也是鹬蚌相争,坐收渔利,最后权倾武林,执掌风云一类…
想来早已是伺机多时,两年,或是更早…
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呵,即使来到这里,阴谋果然也无处不在么…
书房里大约点着安神烟,漂浮着些浅浅的麝香,袅袅弥散在房间里,熏得人昏昏欲睡。
他迷迷糊糊的睡了。
梦里,他似乎又回到原来的世界,充斥着死亡与罪恶,背叛与决裂。黑暗中,他想起曾经在最痛恨的毒品走私组织里整整呆的三年,然后,他将其在亚洲的据点一个一个挑的一个不剩。
他以为他胜了。然而,却在最后的最后,真正的主犯只找了个替身就不了了之。
一夕之间,所有的努力和苦泪付水东流。暴怒,愤慨,依然无可奈何,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天真。
再后来,又辗转国际军火走私,国际恐怖组织…
他游离在正道与罪恶的边缘,为人不耻,为人不解。他迷惘,挣扎,到最后的麻木。满眼都是戳疮与丑恶,虚情与假意……
当他遇到那盏神灯的时候,几乎是毫不犹豫的。
在那个世界,他生无所恋。
一袭灰影忽然跌进他的眼中,那人有着道骨仙风,凌云气节,有道亦有义。
“…繁华红尘,总会有让人留恋的东西,追名逐利,霸业抱负,情爱恩仇…总会有罢?”
留恋的…会是什么呢?
权势,爱情…
也许,两样他都应该去试着得到…
隐隐约约,耳边忽然有刻意压下的呼吸声。以七月少渊的警觉,竟然等人近在咫尺了才发现?!
凤目突然张开,那人猝不及防一顿。
璟非颀长的身影僵在桌边,手中提着一张薄毯。
他立即退开两步,垂首低声道:“少主…还是回床上歇息罢。”
七月少渊一个眨眼,黑影立即消失无踪了。他望着书桌上兰花瓷瓶旁叠好的薄毯,眼尾弯起一抹深意。
翌日清晨,原来晴和的天空却飘起点点细雨,才暖些的天气又冷下来。
七月少渊醒的极早。原本他的梳洗穿戴都是有璟非一手负责,但是今日,他却没有唤他。
两指按住书桌上的白底兰花瓷瓶,微微一转,“喀喳”一声,壁上字画滑落,露出藏剑的暗格。七月少渊将穹渊剑取出,轻轻擦拭着剑身。
七月少渊挑眉,淡淡啧道:“…终于到了要用你的一天…”
凑近一嗅,指尖似乎残留着一丝麝香,似乎是屋子里安神烟的味道…
他刚刚将剑系在腰间,外边传来璟非扣门的声音。
黑衣劲装恭恭敬敬半跪在地,声音低沉而不带波澜:“属下恳请…”
“你也想去?”七月少渊淡淡看着他,很显然,这个请求是他预料之中。
璟非一愣,随即干脆点头。
“好罢,你就暗中跟着罢。”
实在惊讶于他的同意,璟非有些反应不过来。
“愣着干什么,准备走了。”七月少渊好笑道。反正就是他说不,这个男人也会跟着罢,倒不如就让他在自己眼皮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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