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话音未落,人影先闪——
顾衡风披风蓦然一掀,掌力藏在大袖之中“霍”的拍出,重重打在重桦肩上!
道人功力全失,哪里躲的了对方十成十的一击?硬撑下来,踉跄几步,“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七月少渊眯着眼看着,又回头看看沐子瑄,低声道:“这人…就是凌鹫派的掌派?”
沐子瑄垂着眼,缓缓点头。
“看来,论速度和轻功,似乎可以和你平分秋色。”
沐子瑄挑眉摇首道:“不及我。”
“哦?你这么肯定?”他又转头看着下面。
“师父——”叶君见恩师受辱,挣脱了涵墨尘,怒急冲了过去扶住老道。
“小君…快回去!”老道压下翻涌的气血,推了推他。想自己在这天池峰呆了半辈子,既然命中注定有此浩劫,那也是在劫难逃,但是这群年轻的徒儿,最是让他放心不下。
“呵呵,师徒情深哪?”顾衡风慢慢走过来,“啪”的一掌将他打翻在地!
“我看是虚情假意吧!”
他再次抬手,倏忽手腕一紧,动弹不得!惊讶的回过头来,自己竟然被不知何时冲过来的涵墨尘抓住了!
“你是什么东西?!”他一下挣开,一脚踢在对方腿上。
涵墨尘中毒已深,这会又情急之下动用真气,换作他人恐怕早就支持不住了。但他不是别人,而是天塌下来也不容许自己倒下去的人。
涵墨尘身子一晃,却竟撑着没跪下去。他挡在白眉道人之前,拉过叶君护在身后,深深吸了口气,紧紧闭着嘴,怕是张开一下就忍不住吐出瘀血来。
而看在顾衡风眼中,涵墨尘的沉默却是不屑,是反抗,甚至是蔑视…
“敢瞧不起我!来人!”顾衡风狠狠盯着他,喝道,“让他给我跪下!”
“是!”
左右的褐衣人应声而上,紧紧扣住涵墨尘的双肩,拉到顾掌派面前死命往下压。
“二师兄!二师兄!你们这群混蛋!”叶君通红着眼,扶着老道,被另两个人看住,动弹不得。
七月少渊沉了眼神,紧紧盯着涵墨尘,手指扣进掌心,一遍一遍克制着冲下去的冲动。
现在还不是时候…
墨尘…你他妈千万给我撑住了!
沐子瑄抿嘴看了他一眼,蹙眉不曾言语。
涵墨尘不知何时起在骨子里就烙着一句话:跪天跪地不跪人,打落牙齿和血吞。
他自打进了天池峰一派,除了祭祖,祭天,祭剑,就绝少跪过。而其他同年纪的弟子,总是一天到晚的跪,被罚的。小孩子大都有爱动的毛病,坐不住,爱玩,爱恶作剧,是孩童天性,尤其是男孩。当然,天生不正常的除外。
但是,偏偏在道观里,嬉戏是最容不得的。门规是严肃而烦多的,尤其对七八岁的孩子,最通常的就是罚跪。
跪在最高最冷的神剑殿,不准讲话,不准送吃的,只能思过。
涵墨尘那时也是巴掌大的孩子,尤其爱闹腾,与别人不同的是,人家孩子是大着胆子,光天化日的玩闹,而他则是藏着掖着,趁师父不注意,冷不丁来点恶作剧,还一本正经挂着个严肃的脸。
是以,他不但被罚跪的少,还尤其被重桦所喜爱,逢人便说,这孩子乖巧又稳重,准是成大气候的!
不过,每当那些孩子被罚跪的时候,他总会偷偷跑去神剑殿,偷偷送点吃的,偷偷讲些不怎么好笑的笑话解解闷。一来二去,罚跪也成了玩耍,孩子们乐的舒坦,当然不会偷偷找老道告状。
涵墨尘活了这二十二个年头,苦是吃了不少,委屈也受的多,只是从来未曾往心里去过。即使是现在,在众多同门面前,受此等折辱,也是波澜不显的神情,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他嘴唇紧抿着,淡然望着那些丑恶的面孔,目光如炬。
褐衣人压得满头大汗,却无法撼动分毫,无法,只好转而去踢膝盖窝。
那里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几乎毫无防备能力,只一使劲也就弯了。
两膝猛地被撞了一下,涵墨尘猝不及防的,微微朝前倒了一点,一咬牙,又挺了回去。双腿愣是铁了心似的撑直了,直挺挺的杵着。
倒不是为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啥啥的,只是这一屈,天池峰就是连最后的尊严也没有了。
“滚开!没用的东西——”忽然一柄刀挑过来,涮涮两下将褐衣人挡了开去,直逼涵墨尘的双眼而去!
顾衡风是气极了,不顾身份的提刀挥过去,大刀上扣着五个青碧色的环,叮玲哐啷的响。
涵墨尘左躲又闪,勉强避开刀锋,已是狼狈不堪。
重桦眼见爱徒被欺,怒喝道:“顾衡风!你身为一派之长,竟欺负一徒手之人,也不怕为天下所耻笑!”
“哼!好啊,拿出你的剑来!如你所愿!”
涵墨尘抽出青溟剑来,双手却几乎握不住。
顾衡风快攻十五式,一下比一下狠,涵墨尘勉强招架着,丹田空空,什么劲气也使不上。
忽然对方一刀砍下来,破竹之势似要将人砍死——
涵墨尘手腕一转,刀锋转平,却被压在肩胛上,越压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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