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之人一愣,随即怒道:“你少管闲事!莫要与我凌鹫派为敌!”
公子七有些惊讶地看了涵墨尘一眼,又转而道:“在下与你凌鹫派无仇无怨,兄台是不是找错人了?”
“哼!无仇无怨又怎样?毋需多言!上!”
为首的黑衣人率先冲过去,举掌便要朝公子七劈去!
忽然,似天外飞来一抹暗光,“唰唰”几下竟缠在右手臂上,僵在空中,怎样使劲也动不了分毫。
什么东西?!
有点眼熟,似是一截布料,黑黑的,长长的,另一端正夹在那素衣人两只修指之间…
怎么好像是…腰带…
望着黑衣人快要瞪掉出来的双目,涵墨尘好心解释道:“不是我的,是你的。”
这个解释更让人吐血…
下意识低头看,忽然缠在右手上的腰带松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啪”的一声呼到脸上!
“哎哟!”妈的……这下真的吐血了…
众人皆是一呆,直到领头栽倒在地,方才如梦初醒的冲上来。
又是“啪啪”两声,两人应声而倒。
腰带由指牵引,左一甩右一弹,本来的柔软万分被浑厚的真气所灌,瞬间变得韧性十足,每一下打在人身上都“啪”的一响,虽不致命,但却也让人吃足了痛楚。
已过了半盏茶,公子七正分外悠闲地喝那剩下的半杯。
别说碰不到他一片衣袂,那些黑衣人已倒下了七七八八,偏生那条腰带仿佛生了眼睛一般,躲哪儿打哪儿。
一盏茶了,公子七又倒了一杯,滚烫着,丝丝冒着热气。
黑衣人剩下五人,额上开始冒汗。几人眼神交流一番,作出了个稍稍明智一点的决定,两人拦住那素衣人,三人去捉公子七。
公子七有些惊奇这些人居然被打聪明了,不过却依然没动,因为已经有人先动了。
涵墨尘挥手一甩,腰带猛然缠上那两人脚踝,二人立马变三脚,“哎哟”“哎哟”地叫唤着摔一块儿去了。
难怪只能当路人甲吧,连叫唤的声音都一样…
公子七同情地摇摇头。
灰衣转眼飘来,快的让人看不清步伐,双手一手对着侧颈一人一下,瞬间放倒两个。
却还剩一个眨眼已到公子七面前!
也许是下意识的自卫动作,公子七一把将手中茶杯直朝那人面门扔去。
那人瞪大了眼睛,也许是离得太近了,也许是没想到这一手,也许…
总之是给砸了个正着。
滚烫的茶水溅得浑身都是,一接触皮肤立即烫出大大小小的泡来,烫得他嗷嗷直叫,摔在地上滚来滚去。
容是毁定了,虽然以前也不怎么样,但是…还是一大惨剧…
公子七也不忍见这惨事…所以他很及时地把眼睛闭上了。
“这里不能留了,快走。”涵墨尘摇了摇头,拿了包袱,拉过公子七就走,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折回去多拿了件外衫递给他。
“多谢。”虽然只是单衣一件,可他却忽然觉得暖意十足。
涵墨尘摆手道:“举手之劳罢了。”
公子七笑道:“二两银子外加救命一次,我欠你的又多一件。”
“二师兄,发生什么…又是你?!”叶君匆匆忙忙收拾了包袱跑出来,心里叨念着最近怎么就这么背,却不想又见这个灾星,真是……!
公子七笑眯眯道:“呵呵,有缘有缘哈。”
有缘你个头!叶君死死盯着公子七,在心里诽谤道。
初春夜里,乍暖还寒。月影悄然移至中天,又寂寥地落了。北风日渐歇了,稀疏的微风送来阵阵竹香,冲淡了些黑夜的肃杀。
这里正有片竹林,挺拔的枝干,翩然的墨绿,疏影横斜,暗香浮动,素然而又华丽。
枝上还有些积雪尚未化去,晶莹地倒映着月亮的光华。
才将被人追杀的人,却正在赏竹。
公子七负手背身,一身暗墨的外衫,长发微微扬起。
涵墨尘过来看到他,若非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几乎以为他要被幽深的夜色隐去。
“萧萧凌雪霜,浓翠异三湘,疏影月移壁,寒声风满堂。”
“七兄真是好兴致。”
“他们说,这是我…父亲吟过的诗。”公子七微微侧过脸,漆黑的夜色遮住了表情。
涵墨尘一愣:“‘他们说’?”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嗯…他…很早就走了。”
“…对不起。”
公子七转过身,笑道:“没事。”
有关这个身体“父亲”,印象中,依稀只有个模糊而温和的轮廓,其他的都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他的“母亲”也十分的温柔,却也去的早。虽然感情不深,但也让他生出几分少有的亲人的感觉。像是补偿一样,自从来到这里,就没少了关爱,几乎让他觉得不真实了。
在那个世界,他就是个孤儿,自小在孤儿园里长大,但也正是无父无母的牵挂,才能让他安心去做那份危险但又刺激的工作。当年第一次出任务,领队叮嘱的话至今一直不曾忘:干咱们这行的,就是要尽力让对方信任你,但决不能去信任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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