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变故
将军府中,江童的屋子里,廖明司立在床边,看着张太医给江童换药。
纱布撩开,只见原本白白嫩嫩的后背上,一道被脓血干痂糊住的伤口。由于昨日的排毒,现在看上去惨不忍睹。
廖明司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江童见他神色有异,忙问道:“哥哥,那伤怎么样?好了吗?”
廖明司赶紧安慰他道:“没事的,已经好了很多。”
这时候,张太医用手在伤口处按了几下,叹气道:“此处还有脓血,务必要再次放出来。”医童立刻递上一副针刀来。太医对江童道:“公子,还要再放一次脓血,昨日看公子耐性极高,今日若能忍耐,便不用旁人抓住公子手脚了。”
江童听了,看看廖明司道:“哥哥,可以抓住我的手吗?”
“当然。”廖明司急忙蹲在床边,紧紧抓住江童的手:“若是疼得受不了,你就抓我,我不怕疼。”
江童笑笑,却没吭声,显然昨日的记忆仍在,他知道要面对什么。
果然,张太医的针刀一下去,江童的冷汗便从额上冒了出来。张太医两手捏住伤口处,用力一挤,脓血从伤口处一下子冒出来。
虽然只这一下,江童却疼的牙都差点咬碎,他一口咬住枕头,强忍着,鼻翼却忍不住颤抖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傻瓜,英雄也是会喊疼的,忍不住就喊出来。”廖明司不忍心地道。
江童却倔强地强忍着,一声不吭。廖明司看着张太医用沾了药汁的纱布从伤口里一遍遍地挖出来残余的脓血,看着都觉得疼,心中不由地将廖明礼和夏元桑骂了一万遍。
好不容易换完了药,江童放开廖明司的手,两人的手上都已经是汗津津的,江童身体下面的床单也再次被冷汗浸透。
“张太医,这个……不会再来一次了吧?”廖明司但心地问道。若是再看着江童受这么一次罪,廖明司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杀了廖明礼。
张太医擦擦汗水道:“昨日伤口肿着,这些是当时没办法再处理的。今日处理完毕,明日若是红肿消退,公子也没有发热症状,便可以正常换药了。”
“那就好。”廖明司松了口气。
这时候,外面通传道:“夫人来了。”就见何青带着丫环玉屏,捧着食盒走进来。
张太医急忙上前见礼,又说了一遍江童的病情。何青命人封了诊费,好生将张太医送出去。
一切停当,走到江童床前,江童挣扎着想起来行礼。何青急忙按住道:“你这小人儿,比那些不懂话的大人礼数还周全呢,快躺着吧。我给你熬了粥来,凑合着吃些,才能吃药。”
说着让玉屏将食盒打开,拿出粥来,递给奶嬷嬷道:“公子想吃什么,尽管去厨房说,我都吩咐他们了,捡着公子喜欢的做给他吃。”
廖明司见状,高兴地道:“果然是我的好母亲。”
何青却白了他一眼:“江童身体孱弱,需要休息,你不要总在这里打扰他了,跟我出来。”说着走出了江童的房间。
廖明司见状,只得跟江童告别,跟在何青身后走出了江童的院子。
廖明司高兴地道:“方才张太医说,童的伤很快就会好……”
何青梦地转过身来,看着廖明司的目光复杂:“‘童’?你跟江童见面才几天,已经这么亲密了?”
廖明司觉察出何青的不悦,急忙辩解道:“我们同生死共患难了一场,他还救了我的命。母亲不是平日里也教导我,要与德善之人交好么?童虽然年幼,却既善良又勇敢,孩儿自然喜欢跟他来往。”
“可是你别忘了他的身份!”何青斥道。
廖明司却嘻嘻一笑,向四周看看,压低声音道:“我已经知道事情真相,童在我们落难的时候全都讲述给我听。他居然是佟大人的儿子,我真没想到。父亲是个令人钦佩的真英雄,是我错怪他了。现在……我是不是要去跟父亲道歉,做儿子的,太过鲁莽些。”
何青显然没想到廖明司这么说,一愣道:“这些你都知道了?”正欲再说什么,却转头看看玉屏和兴安道:“我跟长公子说句话,你们俩留在这里。”
说罢拉起廖明司走到墙角的树丛旁边,压低声音道:“你既然知道了江童的真实身份,那可是知道了江童是罪臣之子?”
廖明司点头道:“孩儿当然知道,但是佟大人是被冤枉的,父亲也如此认为,因此才会将童带来这里,不是么?”
“再冤枉也是被朝廷定罪正法的罪人,皇命难违,谁敢说是冤枉的。”何青厉声道:“你既然知道你父亲跟佟大人是至交,就更不能这么说,有多少宵小之人等着在背后捅刀子你明白吗?”
廖明司不服气地抽抽鼻子道:“孩儿明白这道理。可是这整件事情,都跟童没关系,他才七岁,而且一直跟着母亲。既不可能谋反也不可能违逆,为何要让他承担这些?”
“那又怎样。”何青沉声道:“他是佟大人的儿子——就凭这一点,骠骑卫就有理由杀了他。到时候不但是他,我们整个将军府都要受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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