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何青和廖山惊讶之色更甚,何青急忙斥道:“明司,你从何处听来这些鬼话,竟如此不顾规矩,冒犯你父亲。”
“还用我听来么?”廖明司咬牙道:“阖府都传遍了,江童是父亲的私养儿子,居然还接回来交予母亲抚养,这是要将母亲置于何地!”
“明司!”何青厉声叱道,站起身来就要责骂廖明司,却不想,廖山竟伸手拦住何青,正色看着廖明司道;“若事实就是如此,你又要如何?”
廖明司顿觉的浑身一阵发麻,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一般,炎炎夏日,却冷的发抖。
何青见廖明司脸色突然惨白,急忙看向廖山,廖山却示意何青不要慌张,只淡淡地对廖明司道:“此事我已经全盘告诉你母亲,你母亲也全盘接受。江童现在没有任何亲人,只能在府上生活。你若作的好一个大哥,便罢,若做不好,便离将江童远一些。”
廖明司紧紧攥着拳头,浑身颤抖着,他死死地盯了廖山一眼,冷声道:“父亲是薄情寡义的人,才做得此等薄情寡义的事,恕孩儿不能如此对母亲绝情。”
说罢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何青的房间。
何青看着廖明司的背影,心疼地埋怨廖山道:“老爷,你也知道明司的性情,何苦要如此对他?若真是从此之后跟你父子之间生了嫌隙,可如何是好。”
廖山却满脸得意地笑笑:“你放心,他是我廖山的儿子,有辨别是非的能力,没关系的。”又道:“这谣言来得倒正是时候,夫人,你干脆就顺着这谣言演下去,想来便能暂时躲过危机了。”
何青心疼地看着廖山,半晌才道:“大人,江山社稷固然重要,但大人自己也要多保证才好,咱们将军府上的每个人都还指着大人呢。”
廖山轻叹口气,伸手将何青搂在怀里:“这许多年,害你跟着我担惊受怕了。只是奸贼当道,若我辈都只为自保,家国社稷岂不更为风云飘摇。”
“今日又有战报,边境狼烟再起,内忧外患。我廖山能做的,也不过是一个正直臣子的本分。”
何青抹抹眼泪,抬头看着廖山道:“大人何时启程?”
“三日后,已经接了圣旨。”廖山说着,深深地看着何青道:“走之前,我就住在这里了。明司说得对,这些年,我对你过于薄情寡义了。”
何青将头靠进廖山的怀里,泣不成声。
廖明司气呼呼地走回自己的院子,到了门口,看见两个小厮抬着一个箱子往后面空闲的院子走去。这才想起来,江童被安排住进那里。
正发愣的时候,突然一个怯生生的奶音喊道:“哥哥。”
廖明司一回头,见江童在一个奶嬷嬷的陪伴下,拿着一个小包裹立在旁边,一双水葡萄般的眸子巴巴地注视着自己。
廖明司心中一软,差点控制不住走过去。他狠狠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下,横了一条心,头也不回地走进自己的院子。
第4章 逃学
廖明司十年来头一次经历了失眠的一夜。迷迷糊糊中,梦中都是江童。那双令人沉迷的眼眸,甩都甩不掉。梦里他对江童大喊,让他滚开,醒来后心却痛的刀割似的,半天才反过味来是在做梦。
廖明司的年纪对某些情愫并不是很明白,因此对于自己这种毫无克制的混乱竟自十分烦恼。烦恼到早晨一睁眼,便决定要逃学一天。
虽然之前也经常逃学,但廖山在的时候,他是必不敢的。今日明知廖山还在,却也顾不得皮肉惩罚,只要不看见江童就可。
廖明司虽然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却知道若是看见了江童,自己或许会做出对不起母亲的事情。
念及至此,廖明司对前来更衣的兴安道:“去告诉二公子,前些日子他不是说跟尚书公子结了梁子,要去燕山比试剑术么?今日就去。”
“哎?我的小祖宗,今日将军可在府上,你逃学不怕屁股开花?”兴安急忙阻止道:“再说了,您犯错,奴才也要受罚的,您心疼下奴才吧。”
“没担当的东西,我平日里亏待你么?这时候还跟我计较这些。”廖明司不耐烦地道:“你若不敢去,我就找亲卫队的陈校尉去。”
兴安见廖明司那么认真,急忙道:“奴才玩笑的,哪儿能那么没胆子。”说罢顿了顿又道:“可是表公子已经在院子里等半天了,等你一起去家塾呢。”
廖明司一愣,探头往院子里看看,果然见江童正乖乖地坐在院子的葡萄架下,旁边的奶嬷嬷抱着他的小书包,陪他等着。
“他来多久了?”廖明司皱皱眉头,收回目光。葡萄架上落下来的阳光将背光而坐的江童,衬的肌肤剔透,仿佛一个白玉做的人儿。他身上透出来的每一道光,都让廖明司的眼前一亮。
“已经来了一会儿,让进来也不进来,就一直坐在那里。”兴安同情地道:“还那么小的人儿,礼仪恪守的就那么好。”
廖明司瞪了兴安一眼:“将军府的公子们都没有礼仪是不是。”
兴安吐吐舌头:“奴才今天该打嘴了,每句话都说错。”
廖明司也不理,只拿了宝剑道:“去告诉二公子,燕山脚下汇合。”说罢径直往外走去,路过江童也不曾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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