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野狠狠击案,低吼道:“是与不是!”
“……是。”
阿力开始奋力挣扎,喉咙里发出不似人的动静,他力气太大,要几个侍卫才能按在地上。
“为、何。”封野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敢有半句假话,我剐了他!”
燕思空已经察觉到事情不简单,若只是查到他“买凶杀人”,并非什么要紧的事,除非,封野知道了铁杖子暗通陈霂,因而有所误会。他深吸一口气:“此事怕是不值得狼王大发雷霆,定然还有其他缘由。”
元南聿忍不住开口道:“燕大人,你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吧,若有什么误会,相信狼王也不会冤枉你。”
燕思空眯起眼睛,“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封野恶狠狠地瞪着燕思空,就像是恨不能上去将他吞入腹中一般,他握紧拳头:“阙忘,你说。”
元南聿为难地搓了搓手,看了看封野,又看了看燕思空,小声道:“今日,斥候抓到一名信使,要给楚王送信,信中全是我军机密,严刑逼供之下,此人招认,是那个铁杖子指使他的。”
燕思空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响,头皮仿佛都炸开了,所有让他狐疑不解之事,瞬间全都被串联了起来——铁杖子要陷害他私通陈霂!
封野寒声道:“那信中机密,全军知道的不超过五人,你是其中一个,甚至不少都是经你手办的。为何偏偏是你让阿力买凶,杀人灭口,而且,你在两个月前就让佘准的人查过这个铁杖子,是与不是!”
燕思空深吸一口气,试图冷静下来,但他知道无论是谁想陷害他,都是筹谋已久的,此事乍看下来,简直天衣无缝,他沉声道:“我找人查过铁杖子不假,我想杀他也不假,但我绝没有通敌,有人要陷害我。”
“陷害你。”封野狞笑一声,“那日你去祭拜你爹,故意求我把随行侍卫支开,铁杖子与你当街遭遇,还碰过你的行军袋,这也是巧合吗?怎么偏偏在你身上,就这么多的巧合!”
燕思空看向元南聿。
元南聿的喉结上下滑了滑,低声道:“大哥也在场……我必须如实禀报。”
燕思空只觉全身发冷,轻声道:“这些都不假,但我没有通敌。那铁杖子,确实与陈霂有瓜葛,甚至暗中找过我,我查清此人底细后,想反利用他探查陈霂的举动,但那日当街遭遇后,我意识到他有我不知道的图谋,才想杀了他以绝后患。”
封野目露凶光,“城中有一个陈霂的尖细,你却不告诉我?!”
“他不是陈霂的尖细,他只是一个拿钱办事的江湖人士,在他没有造成危险前,我不想打草惊蛇,何况你与陈霂本就水火不容,我不想再火上浇油,让你被愤怒冲昏……”
“一派胡言!”封野猛地站起身,一巴掌将燕思空扇倒在地。
元南聿也腾地站了起来,大声道:“狼王,切莫冲动!事情还没查清楚!”
燕思空歪栽在地上,半边脸颊火辣辣地,脑袋嗡嗡直响,几乎被打懵了,但这样的疼,与心痛相比几乎微不足道,他看着封野,只觉眼前有些模糊。
“还不够清楚吗?”封野双眼血红,“他嘴上说着为我筹谋,却处处为陈霂着想,连陈霂安插在城内的内奸都不告诉我,种种证据全都指向他,还要如何清楚!”他说到最后,已然是在吼。
门外的侍卫整齐划一地跪下了,被那野兽般的凶狠怒意压得不敢抬头。
元南聿将封野拉到一边,急道:“封野,万一他真的是被陷害的呢?也许就是陈霂想要离间你们啊。”
封野瞪着元南聿:“你知道他骗过我多少次吗?多到我都数不清了,这个人,满口谎言,工于心计,若你能记起当年他是怎么对你的,出了这样的事,你还会相信他吗?”
元南聿咬了咬嘴唇:“无论如何,此事应该将铁杖子缉拿后再仔细审讯。”
燕思空从地上爬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封野,瞳仁一片漆黑:“封野,你这个蠢货,你难道看不出这是陈霂的离间之计吗?我没有通敌,我燕思空永远都不可能害你!”他吼出这句话,只觉肝肠寸断。
封野用猩红的眼睛发狠地瞪着他:“我想要相信你,一次又一次,可你也毫不留情地,一次又一次往我身上捅刀子,我到底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你还要狡辩是吗?你博古通今,巧舌如簧,总有言辞为自己开脱,你要狡辩,我就给你看一样东西,若不是看到这样东西,我都不敢相信,你,真的会为了陈霂背叛我!”
元南聿扭过了脸去。
封野喊道:“传元少胥!”
听到这个名字,燕思空脸上再无血色。
很快地,元少胥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封野让所有侍卫押着阿力退下了,直至屋里只剩下他们四人。
元少胥拱手:“狼王。”他用余光睨了燕思空一眼,目光冰冷而阴毒。
“我问你。”封野抓起茶几上的一块布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你可认得这样东西?”
燕思空定睛一看,顿觉五雷轰顶。
不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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