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得令!”
“慢着!”燕思空叫道。
陈霂转头:“怎么了?先生的脸色好苍白啊。”
“殿下,平凉未破,怎可现在分兵?”
“平凉已是强弩之末,而我军气势正盛,城墙马上就要攻破了,分兵一万也无妨。”
“殿下,不可轻敌啊,此时正是关键之时,便要一鼓作气,攻破平凉再分兵不迟。”
“他们撑不了多久了,这平凉比我想象还不如。”沈鹤轩道,“殿下,但分无妨。”
“是啊先生,局势已定,平凉回天乏力,如今大字坡的军情更为紧要。”陈霂双眼发亮,“先生不想手刃元少胥吗,我说到做到,这就将他抓来由你处置。”他将兵符隔空抛给徐川,“速快!”
“是!”
燕思空眼看着一只兵马向西南而去,心脏直往下沉。
他现在只希望元少胥死于伏击之中,千万别连累元南聿去救,况且,若元少胥真的被逮到了他面前,为了活命,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舍人利己之事。
第262章
平凉没有支撑太久,守将眼看着败局已定,投降了。
拿下平凉,陈霂得意万分,他指着残破狼藉的城墙,冲燕思空道:“先生,你看,这就是封野想用来交换你的平凉,如此不堪一击,如此唾手可得,他是在看轻你,也是在看轻我,我何须与他换?我要的……”陈霂冷笑,“自会一样一样地从他手里夺。”
燕思空看了陈霂一眼,拱手道:“恭喜殿下。”
“先生似乎不太高兴?”
“封野明显是放弃了平凉和凤翔,将兵力集中于庆阳,此战我们虽然得胜,但仍然难以前进。”
“我如今能下平凉,他日也能下太原。”陈霂挺直了胸膛,傲然道,“先生以为封野兵力三倍于我,我就对他无可奈何吗,朝廷正在调集兵马,与我合围,封野已成众矢之的,必败无疑。”
燕思空因为担心元南聿,心头烦乱,却还要强自镇定,淡笑道:“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殿下不可轻敌,也不要心急冒进,还需步步为营。”
“我明白。”陈霂忍不住朝西南看去,“不知大字坡是何情形。”
燕思空顺着他的目光远眺,除了一望无际的灰白冬景,再无一物,他的心直直地往下坠,充满了不祥之兆。
直等到暮色降临,传令兵才带回了消息——燕思空最害怕听到的消息。
封家军在大字坡惨败,元少胥和三千将士被俘,元南聿领兵来救,如今被围困在一处高坡,三次突围皆失败,楚王军唯恐强攻损伤惨重,两军僵持不下。
燕思空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周身顿入冰窖,眼前阵阵地发黑。
陈霂大喜过望,重重一抚掌,激动地连声道:“好!好!”
沈鹤轩也十分高兴:“干得好,本以为伏击他们几千兵马便不虚此行,结果竟围了阙忘,此人比平凉城更加意义重大。”
陈霂兴奋地在屋来回踱步:“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他猛地转身,“先生。”
燕思空将自己忙乱的思绪强行拉回,却来不及收拾面上的神情,怔怔地看着陈霂。
陈霂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皱眉道:“先生在想什么?自封家军中伏,先生一直就心不在焉。”
沈鹤轩冷冷的看着燕思空,眼神不善。
燕思空道:“殿下是真龙天子,自有天助,臣只是想到元少胥……心下唏嘘。”
“怎么,我为先生生擒了他,先生不高兴吗?”
“不是。”燕思空苦笑,“我与他兄弟一场,他生父元卯的大恩,我舍身难报。我本以为出逃后,我们此生不复相见,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我虽是恨他,此时却不知该如何处置他了。”
“先生可不是这样优柔寡断之人。”
“对他人也许不是。”燕思空扶额摇头。
“燕大人可是碍于其父,不忍杀他?”沈鹤轩冷笑,“留着他也好,此人并非什么忠烈之辈,若劝其投降,或可为我所用。”
“有道理。”陈霂道,“反正人在我们手中,如何处置他,全凭先生做主。”
“既然如此,请殿下将他押解至平凉。”燕思空目露寒芒,“我会亲自审问他。”
“此人不值一提。”沈鹤轩道,“眼下最要紧的,是阙王,殿下有何打算?”
“阙王与封野亲如兄弟,又富有忠义之名,恐怕不会投降,或可以他要挟封野?”
燕思空摇头:“他宁肯自刎,也绝不会拖累封野。”
“若就这么杀了他,未免可惜,就算要杀,也该由我来斩首示众,震慑天下。”
沈鹤轩道:“与他一同被困的,尚有几千将士,他们已是破釜沉舟,必然抵死反抗,若我强攻,就算得胜也会折损数千兵马,实在不值。”
“只需围上几日,饿也饿死他们。”陈霂道。
“他们自知粮草不济,一定还会突围,封野也肯定会派兵来救,拖得久了,未必对我们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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