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人活着,他就有雪耻的机会,你不必自责,我们将他救出来就是。”佘准抓着燕思空的手,“你想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燕思空反拍了拍他的手背,温言道:“佘准,你已经为我做了太多,如今我只要你好好养伤。”
佘准还想说什么,燕思空转开了话头:“阿力呢?阿力如何了?”
“你放心,我已将他安顿好了,我还想按你的意思,给他说门亲事,但他不肯。”
“为何?”
“他说……”佘准无奈道,“他会吓着姑娘家,不愿意成亲,宁愿回来伺候你。”
燕思空道:“待我把聿儿救出来,若还有可能,我亲自去给他说亲,多花点银子,不愁找不到善解人意的姑娘。”
正说着,下人来通报,说万阳公主来了。
燕思空颇有些意外。靖远王府已经修葺完毕,他们都搬了进来,这个地方,应该是万阳不愿意踏足的。
他心中有些忐忑,着佘准好好休息,便急忙去迎接公主。
万阳带着燕瑾瑜一同前来,小郡主从来不怕生,唯独看到燕思空时,有些瑟缩,但又掩不住满脸的好奇。
燕思空行了礼:“殿下怎么有空移驾此地?”
万阳开门见山道:“我是来看佘准的。”
“哦,佘准正在养伤。”
“带路。”万阳扬着下巴,对着燕思空满脸的冷漠。
“殿下请。”燕思空领着万阳往内院走去。
“他伤势如何?”万阳道,“我听说了,他闯入楚王大营,险些没命回来。”
燕思空叹道:“是,幸好他的属下及时将他送来了紫禁城,再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万阳抿了抿唇,眼中难掩担忧:“你离京之后,是佘准在照应我、照应孩子,你欠了他天大的人情。”
燕思空面露惭愧:“确实如此。”
轻轻推开房门,燕思空道:“佘准,万阳公主和朵儿来看你了。”
佘准闻言,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草民给公主殿下请安……”。
万阳领着小郡主走了进去,忙道:“不必起来!”
见着佘准虚弱的模样,万阳那道柳枝般优雅秀美的眉紧紧蹙了起来:“你怎么伤成这样?”
佘准咧嘴一笑:“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他的目光落到燕瑾瑜身上,强打起精神逗弄她,“小殿下,你还记得草民吗?”
燕瑾瑜摇了摇头。
“你离京的时候她还不会说话,如何能记得你。”万阳坐在榻边,轻叹道,“我带了许多上好的补药,你定要好好休养,快点好起来。”
“多谢殿下关心。”佘准一眨不眨地盯着万阳,“殿下亲自来看望草民,草民受宠若惊。”
万阳垂下了脸去,轻声道:“从前你亦帮了我许多。”
正说着,房门再次给推开了,封野如一阵风一般大踏步走了进来,在看到万阳和燕思空隔着半个床的距离站着后,他才松了口气,不减威严道:“夕儿来了,你来做什么?”
万阳面上难掩对封野的畏惧,她站起来,欠了欠身:“表哥,我来探望佘准。”
封野点了点头,走到佘准床边:“你醒了,可叫太医来瞧过了?”
“瞧过,草民已无大碍。”佘准不卑不亢道,“多谢狼王相救。”
封野面色冷峻:“六年前你将我救出诏狱,送出京城,我一直记着,与我有恩之人,我会加倍报偿。”
佘准道:“救狼王的是燕大人,草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敢邀功。”他心里对封野既不屑、又不满,脸上自然是没什么好颜色。
封野听得出佘准的嘲讽,感到阵阵烦躁,瞥了一眼身旁无动于衷的燕思空,更觉心口堵得慌,他道:“佘准,你好好养伤吧,燕思空,你随我来。”
当着佘准和万阳的面儿,燕思空不好叫他们尴尬,便跟着封野走了。
来到书房,封野用质问的口吻道:“夕儿真的是来看佘准的?她何时与佘准有私交了?”
燕思空平静道:“瑾瑜是佘准从乡下买来,交给公主的,我离京后,他帮我照应府上。”
“夕儿可对你说什么了?”
“没有。”
封野稍稍放心:“谈正事吧,我派去楚军的探子回信了,阙忘与陈霂,确有其事,阙忘屡次留宿陈霂的中军帐,陈霂也屡次宿于阙忘的帐篷,军中早有流言,听说在平凉时,陈霂还差点为了阙忘绞死自己的小妾。”
燕思空皱起眉:“齐曼碧?为何?”
“对,就是那个长得与你相像的小妾,至于为何,没打探出来,但无论如何……”封野眯起眼睛,“他做这一切,不是因为阙忘,而是因为——你。”
燕思空沉声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知晓,现在唯一重要的,就是把阙忘救回来。”
“对,我说到做到,不会再轻易怀疑你。”封野直勾勾地盯着燕思空,“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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