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施展神力!”耶律哇哥兴致勃勃地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神?我并不相信你是灾星。”
“我不是神。”李仲兰见对方毫无恶意,才放松了戒备,慢慢踱到床铺边,重新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
“你是南方人吧?南方人不耐寒。”耶律哇哥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珠,关切地说,“早上我发现你睫毛都结冰了。”
原来他是在看这个。
李仲兰有点感动,面色总算缓和一些,问:“昨天你说要送我回去,能兑现承诺吗?”
耶律哇哥很是失望,他本想将李仲兰多留些时日,可对方那么急着回去,似乎对他这个义兄一点留恋之情也没有。
可是让义弟留在这里也不行,阿爸肯定会杀了义弟,耶律哇哥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把李仲兰送走。
李仲兰急着回宋营,连早饭都不肯吃,耶律哇哥没办法,趁阿爸不在,从马厩中牵了两匹马,和李仲兰分骑而去。
二人在山路上行了小半天,又来到昨日的深谷中,有耶律哇哥带路,李仲兰这才能往正确的方向前行。
又走了半天,耶律哇哥勒住缰绳,对李仲兰说:“我不能再送你了,你一直往前走,就能到你们营地了。”
李仲兰不解地问:“你就不怕我回去把你们营地的位置说出来?”
没想到耶律哇哥胸有成竹地说:“不会的。你是我义弟,怎么会背叛我?”
李仲兰满头黑线,心想辽人是不是都这么单纯,他们究竟是靠什么建国的?
他决心要戳破对方的美好幻想,便说:“我不是你义弟,我比你大。”
说罢,清脆地喊了声“驾”,策马向前疾驰。
耶律哇哥大急,在后面嚷道:“那我们的结拜还是作数的!你叫什么名字?”
弥散的黄尘中远远地飘来三个字:“云若兰!”
李仲兰快靠近宋营的时候,赵庭阶早接了消息过来迎他,李仲兰见对方无事,十分欣喜,勒住缰绳,刚一下马便被赵庭阶拥到怀里,只听庭阶颤声道:“谁允许你独自出去的,真该死!”
赵庭阶的眼下有两道深深的青色月牙,面容也是憔悴得很,唇上还泛着青色的胡渣。李仲兰开玩笑道:“才过一晚,你怎地老了十岁。”
赵庭阶却用嘴凶狠地堵住了他的口,那滚烫的热度灼得李仲兰颤抖了一下,但旋即让他心中涌出无数股细小的暖流,这一刻,他不再顾及他人的眼光,而是阖上双眼,全心全意热情地去回应对方。
两人吻够了才放开彼此,转身回营时,发现随行的士兵为了避嫌,早就背着他们站得远远的,李仲兰无奈地笑,任由赵庭阶牵着自己的手往回走。
营地中央吊着一个人,李仲兰定睛一看,正是那个诱骗自己的军曹,在冷风刺骨的北方三月,那军曹□□着上身,前胸后背挂着无数暗褐色的血条,可凑近一看,那些血条竟是倒挂下来的皮肉,在寒气中被冻得硬梆梆,似猪肉一般,看得李仲兰连连作呕。
“你的主意?”李仲兰略带责备地看着赵庭阶,眼神仿佛在问,“为什么不直接杀了?”
赵庭阶疲惫至极,微微摇了摇头,揽着仲兰就要进帐篷。
“李爱卿,你昨晚去哪儿了?”一句中气十足的问话声传来,让二人不得不停下脚步。
赵光义威仪地站在不远处,目光似有惊喜,但也刷上了一层疏离感。
李仲兰并不想去研究皇帝的心思,握拳行礼道:“回陛下,卑职昨晚误打误撞发现辽军大营,现有重要军情禀报!”
赵光义并不完全相信对方的话,他知道李仲兰离开赵庭阶至少会丢掉半条命,而昨晚赵庭阶疯了似的去找李仲兰,可见二人并没有在一起,那李仲兰为何眼下还能完好无损地立在自己面前?
仲兰,你何时才能对朕敞开心扉?赵光义不悦地想。
“进来说话。潘爱卿,你和其他几个将军也过来。”赵光义命令道。
众人进入议事营,李仲兰将辽营方位画出,军师立刻认出辽军驻扎在西北方的白马岭,此山不高,但山道深邃,无法大规模进军,且敌方居高临下,战斗起来对宋军很不利。
赵庭阶沉默地听众人发表意见,李仲兰知道赵庭阶很累,在桌下偷偷牵住对方的手,庭阶眼神一亮,顺势抓紧仲兰的手。
二人相视一笑。
“李常侍,辽军有多少人?”赵光义突然发问。
李仲兰有些犯难,他的军事嗅觉不敏锐,根本没注意这些细节,因而回忆半天,只能照实回答:“卑职没留意。”
“李常侍,你既然到了战场,就要有军人的自觉,这样简单的问题你都不注意,还不如回家歇着!战场不是你偷懒的地方!”赵光义怒气冲冲地发难道。
李仲兰眉心一抽,简直后悔自己的多嘴,而且他还背叛了那么信任他的耶律哇哥,早知道他就不做这恶人了。
将军们围着地图讨论战术,最终赵光义做出了进攻的决定,好不容易捱到商议结束,众将依次退出帐篷,李仲兰怕赵光义再找他麻烦,拖着赵庭阶的手急匆匆就往外走。
此举果然引得一众将士侧目,赵光义更是脸色难看到极致,他目光阴鹜地盯着二人黏腻的背影,恨不得抽刀将这对连体婴从中间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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