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流星地走回自己的帐篷,开始收拾行李,眼泪却不争气地在眼眶中打转,并数次滴落在他的衣物上,他将行囊狠狠甩在床上,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他哭了个天昏地暗,哭到双眼都肿成了核桃,眼泪一滴也流不出来为止,才凄凉地坐在地上,两眼无神地注视着前方。
原来从前一切的一切,庭阶对他的关怀和爱护,都是假的,如今对方说出事实真相,那么残酷,又那么真实啊!
可是真是假的吗?李仲兰内心深处有个细小的声音在抗议,往昔那些温情,那些他明明白白感受到的爱意,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啊!
可赵庭阶确实喜欢听话的人,这点李仲兰很清楚,所以庭阶才会长年累月地想要驯|服他,可能在长达数年的失败之后,庭阶终于放弃了,所以变得那么冷,变得不想再看见他。
李仲兰一咬牙,抹干净脸,抓起床上的行囊冲出营帐,对随侍吩咐道:“备马,回京城!”
第88章 投降
随侍规劝兰公子歇一晚再出发,但李仲兰不听,坚持要走,六个随侍只好赶紧收拾行李,跟着兰公子往南方疾驰而去。
疾行了一晚,李仲兰丝毫没有倦意,也不顾随侍劝阻,在黑暗的道路上不断扬鞭加速,巴不得当晚就能赶回东京,然而到天明时分,疲惫夜行的恶果终于彰显出来,他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随侍们赶紧找了附近的小镇,让兰公子歇息下来。当李仲兰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客栈里,门口还传来两个随侍的议论声。
其中一个说:“要让郡王知道兰公子又晕了,定要怪我们照看不力。”
另一个说:“兰公子这脾气,我们尽量劝一劝吧,就怕到时他不肯回郡王府,就难办了。”
“确实不好办。郡王还让我们把兰公子关起来,兰公子会法术,怎么关得住?”
“先不管了,先让兰公子离开战场,到时再想办法。”
李仲兰蹙紧眉头听了半天,细细琢磨着庭阶的心思,心弦一触,竭力嚷道:“来人!”
少顷,门口那两个随侍进屋听候吩咐。
李仲兰问:“郡王为何不想让我留在战场?”
两个随侍暗自咬舌头,只怪自己多嘴,但违抗不了兰公子的命令,最后只得乖乖回答:“郡王怕公子受伤,所以吩咐属下护送公子安全回京。”
原来是这样!
原来庭阶在撒谎!
李仲兰终于露出笑颜,他掀开被子就要往地下走,吓得随侍们连声劝阻:“公子不可,您身子虚,再多养几日吧!”
李仲兰不听,仍要下地,脑袋却晕眩起来,又一头栽回到床上,侍从们手忙脚乱地扶兰公子躺好,然后去煎药熬汤,一边忙着一边叹息:兰公子这脾气!
结果李仲兰只歇了一天,第二天就坚决要回营。
随侍们面面相觑,虽然郡王吩咐,可以用迷药绳索布袋等一系列手段来“劝阻”兰公子,可开什么玩笑,他们哪敢动兰公子分毫,于是只好默默尾随李仲兰再度北上。
李仲兰回营的当天正好是傍晚,当时赵庭阶正好从晋阳城下归来,北汉皇帝躲在城内不肯出兵,宋兵强攻一天,奈何城墙坚固,最后无功而返。
赵庭阶汗流浃背地回到营地,然后看到远处的红霞中站着一个瘦弱的身影,那身影渐渐奔跑起来,如同黑色飘渺的轻烟,柔软而又缠绵,直勾勾往他心底去了。
仲兰一路小跑着扑进庭阶怀里,他的头晕得厉害,心脏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喘息声十分粗重,在眩晕中,庭阶的斥责声从他头顶上方传来:“胡闹!”
李仲兰没有松手,反而把赵庭阶抱得更紧些,可是胳膊没了力气,腿也发软,身子渐渐往地面滑去。
赵庭阶伸手将李仲兰抱起,往自己的营帐走去,其他将士看到此等暧昧场面,非但没有非议,反而由衷替郡王高兴。
郡王和李常侍,无论在相貌还是能力上都势均力敌,确实是非常般配的一对璧人啊!
回到帐篷里,庭阶把仲兰安放在床铺上,用丝帕沾了水浸润对方的双唇,过了好一会,仲兰才缓缓睁开眼睛。
“晋阳离攻下来不远了,不需要你再留在这里,你明天就给我回去。”赵庭阶一开口就没好话。
“我不回去!”李仲兰撅着嘴说,“我要跟你在一起!”
赵庭阶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他呵叱道:“你看你行军几个月,把身子折腾成这样!继续留在这里,想找死吗!”
李仲兰赌气不吭声,虽然庭阶态度不好,但好歹他在关心自己,总比他说不喜欢自己强。
赵庭阶忽然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似的说:“晋阳现在固守城门,北汉皇帝刘继元缩在里面不肯迎战,你知道自己有多危险吗?”
李仲兰好奇地睁大双眸,疑惑地看着庭阶。
“我军攻不进城,你的法术自然又得派上用场,轻则派你探听城内虚实,重则让你恐吓甚至操控守城主将,你会被累死的!”
轰!如满天烟火炸开了花,李仲兰心中充溢着喜悦的爆响,他的眸中春潮泛滥,激动到只顾含情脉脉地冲着庭阶笑,赵庭阶的担忧他是全然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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