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何不来兴师问罪?”赵庭阶接过话茬说。
二人忙行礼,迭香又小声说道:“师父和司徒师弟之间其实不太和睦。”
赵庭阶惊讶,揶揄道:“也不知是你师弟傻,还是鬼王在犯傻。”
谈话间,锦言已将房门打开,随着光线的射入,房内立刻传来低低的惊呼声,众人循声望去,但见司徒琮漱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赵庭阶恻隐之心大起,又听迭香说:“司徒师弟从前很活泼,也很有……谋略,几年不见,却不知怎的变成这般模样。”
赵庭阶点头,让二人先出去,然后走到司徒琮漱身边,也蹲下,柔声道:“地上凉,起来吧。”
司徒琮漱却抖得更厉害,还将脸捂进膝盖,赵庭阶扫了一眼对方微微泛着桃红的白皙耳根,心弦似乎被什么物什拨了一下,他伸出手去,将司徒琮漱抱在怀里。
司徒琮漱很轻,可能平时担惊受怕导致进食不多,除夕夜庭阶就没见对方怎么吃东西,这么一回忆,又有怜惜之情充溢进庭阶心里,他抱着对方坐下,用手轻抚对方的细腻脸庞,暗想:如果兰儿也这么乖该有多好。
怀中之人低垂眼帘,长长的睫毛沾着晶莹的泪滴,眼尾的妖艳泪痣鲜红欲滴,愈发衬得肌肤白皙如雪。
赵庭阶摩挲着那一滴艳红,脑中闪过和李仲兰初识的情景,那时仲兰也有这么乖巧,可现在呢?怕是会张嘴狠狠咬他一口吧!
赵庭阶想想就头疼,他无奈地摇摇头,修长的手指移到司徒琮漱鲜红的唇瓣上,后者由于受惊而从喉咙深处发出哽咽之声。
长着厚茧的拇指被这声音蛊惑,欲撬开贝齿塞进去,但赵庭阶旋即清醒,这不是兰儿啊!
“漱儿,不要怕,哥哥在跟你玩一个游戏。”赵庭阶学着鬼王的口吻哄司徒琮漱。
对方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心跳依旧如雷鸣。
“明天哥哥带你去找你爹,好吗?”赵庭阶难得这么和颜悦色。
司徒琮漱眼瞳中却尽是惊慌之色,他畏惧道:“不要……不要……”
赵庭阶眉心一皱,宽慰道:“好好好,不见你爹,漱儿想做什么,哥哥陪你,好吗?”
因为生李仲兰的气,赵庭阶故意到晚间才回去,甫一进屋,便见李仲兰坐在桌边,红肿着双目冷笑道:“你终于找到一个听话的了!”
庭阶知道仲兰定是哭了很久,本想安慰他,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针锋相对的“是啊”。
李仲兰气得大叫:“去死!”旋即趴在桌上,“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赵庭阶奔过来欲抱李仲兰,却被对方推开:“别碰我!”
庭阶阴着脸强行将兰儿搂在怀里,又用帕子擦去对方嘴角血迹,李仲兰龇着尖牙还想咬庭阶手指,赵庭阶沉声道:“咬一口试试。”
李仲兰悻悻住口,仍是气不过,在赵庭阶怀中喘个不停,赵庭阶从不服软,二人一时缄默无言。
良久,李仲兰开口道:“你不喜欢我的脾气,留我在身边做什么?”
这个问题赵庭阶自己也没想明白,他从小就被赵匡胤教育要做掌控者,因而不能顺从我者,要么成为敌人,要么抛诸脑后,没想到李仲兰却成了一个例外。
其实赵庭阶说喜欢听话之人,也只是想让李仲兰听话而已,他身边那么多听话的,也没见他有多喜欢。
赵庭阶不想去想那些问题,眼下生存问题才是关键,他拿出药瓶说:“吃药吧!”
第二日上午,紫凤前来,说司徒公子不见踪影,问赵庭阶有否看到。
赵庭阶本欲以司徒琮漱做要挟,但想起昨日司徒琮漱惊慌失措的神情,决定还是先观察一番再说,于是回答:“未曾看见。”
话音未落,李仲兰“刷”一下掀起珠帘,沉着脸走过来。
紫凤笑容满面地问:“兰公子这几日身体可曾好些?”
岂知对方回敬道:“关汝屁事!”
紫凤脾气再好,也被噎得半天都回不上话来,最后他只好讪讪地说:“叨扰了!”
说罢告辞,心中却想,这准太子喜好的口味外貌和脾气的反差实在是有点大。
庭阶看仲兰罩了一身绛紫色的衣袍,眼睛眯了起来,他早跟兰儿说过很多次,不要着这种妖艳的颜色,可兰儿就是不听。
“怎么不好好躺着,乱跑什么。”庭阶说。
李仲兰用湿巾擦着脸说:“外头太阳好,我出去走走。”
庭阶笑着说:“我陪你一起。”
对方很干脆地回绝:“不用!”
赵庭阶的笑容顿时消失无踪,他冷声道:“不许去!”
李仲兰将湿巾往脸盆里一摔,负气将门一推,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赵庭阶盯着李仲兰远去的背影,颇感无奈,这样吃醋的兰儿……实在不好掌控。
李仲兰急匆匆走了一段路,发觉胸口气血翻腾,不得不放缓脚步,倚在树下稍息片刻。
正当他想继续前行时,身后传来温柔得令他毛骨悚然的声音:“兰公子,好巧啊!”
李仲兰不回头也知是鬼王,他也没打算回头,只着急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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