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权烨也算是明白了花葬骨那时的心情,还真是舍不得呢,一直在身边的弟弟就要离开他的身边,独自闯荡,此后天高海阔任君翱翔。
他能做的就守好这个家,等某一天权瑟飞累了,还有可以落脚停歇的地方……
花葬骨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花非卿已经不在他身边了,躺在一楼的毛毯上看着一旁的空碗,花葬骨坐起来拿着那个碗去了外面,随手一扔,清脆一声,碗碎了一地。
他走过去蹲下身,伸手去捡碎片,毫不意外的划破了手指,这和话本子里的俗套剧情很像,接下来就是大雨倾盆了吧,心念一动,风平浪静的镜湖起了风,带着湿湿的感觉,拂过花葬骨的脸颊,天阴沉沉的,像是随时会垮塌下来一样,花葬骨站在雨中,神情呆滞的看着湖面上溅起的水花,双眼剧烈的疼痛让他跪坐到地上,眼角有粘稠滚热的鲜血流淌下来,双手捂着脸,血从指缝里渗出来,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有人在朝他走过来,花葬骨听到了脚步声,他把手放下来,想睁眼去看,可是看到的只是一片血红中的一个模糊人影,那人走到他身前,将他扶起来,宽厚的大手摸了摸他的头,一声叹息满是慈爱。
“又在胡闹了。”
话音落大雨骤停,听到这一句的花葬骨突然就觉得委屈,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委屈,愣愣的站在那里,眼泪混着血泪流过脸颊。
“葬骨!”
似梦非梦的一幕在眼前消散,花非卿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花葬骨伸手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似乎没那么疼了,被划破的手指完好如初,花非卿一脸紧张的跑过来,二话不说的抱起他向楼里走去,花葬骨越过花非卿的肩膀看向外面,眼神飘忽,方才那人感觉好熟悉啊!
无涯之涯,夙九和息泽挽相对而坐,一盘残局僵持不下,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他和息泽挽在这里静养了一百年,却是无人来无涯之涯,薛槐自从封印了无妄海,受了天谴,无涯之涯受了无妄海的牵连,在那些人眼中这里已经荒废了,自然是不会来此踩薛槐的痛脚。
“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薛槐,让我们安稳了一百年。”
“想要感谢,出去以后有的是机会,急什么。”
息泽挽看一眼夙九,一子落,衣袖拂过,将胜的残局被打乱,夙九眸中明灭一瞬,天道的影子转瞬即逝,息泽挽垂下眸子,掩去眸底一抹冰冷……
第134章 水调歌头·题西山秋爽图·空山梵呗静
空山几重深,万径人踪灭,何苦深仇大恨,让他山野迷踪!
花葬骨呈大字型躺在地上,杂草枯叶沾了一身,望着湛蓝的天,呼吸着山中独有的泥土芬芳的气息,闭了闭眼,花葬骨很有风度的将一句娘纸咽回肚子里。
一觉醒来身在荒山,花葬骨默默的反省是不是花非卿发现了被他砸坏的玉琼台,然后顺藤摸瓜的发现了百年来离奇失踪实则被他藏在老树下的珍品残骸们……从地上爬起来,花葬骨随手拍落了身上的残叶枯草,四下看了一圈,看样子花非卿没有食言,真的让他下界了。
九幽阁,三十二阁的书房里。
花问海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手里的一纸书信已经被他捏皱的不成样子,花葬影绕过他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床上的温度,还有余温,应该是刚离开没多久,瞥眼花问海手中的信纸,如果他猜得不错,应该是花葬骨自己醒了离开的。
也难怪了,倘若是恢复了记忆的花葬骨自然是不愿在九幽阁待着的,更遑论等着他们来看他了。
“咳咳,他现在应该跑不远,你我去找还来得及。”
花葬影掩唇轻咳,掩饰下自己的幸灾乐祸,一双眸子里都是笑意,藏都藏不住,花葬骨是个记仇的,而花问海在百年之约上的一番冷漠怕是伤了那孩子的心,如此便是故意折腾了。
“不必,你留下来,我去寻他。”
听到开头,花葬影还是笑的,可是听完后面的他就笑不出来的,九幽阁的家主每天要批多少公文他是不知道,但是花问海每晚彻夜燃灯,奋笔疾书,这些他可是看在眼里的,作为家主的副手自然是要替家主分担的。
“不是,我……”
花问海没有给花葬影反驳的机会,话音未落,人已经瞬移出了九幽阁,直奔北阳而去,假公济私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做过,花非卿信中所说,花葬骨如今修为不比从前,该是跑不远的。
在找人之前他要去北阳确定一件事,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殊不知他这一念之差便是错过了花非卿为他设下的局……
花葬骨磕磕绊绊的从昆仑之巅到昆仑山下,衣服被树枝荆棘刮的破破烂烂,白色长发上也沾了许多的枯叶,天色越发的晚了,又落了雨,花葬骨恍若无知无觉,径自朝城里走去,心底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再快一点,不然就要错过了……
错过……什么呢……
城门口有一人浑身湿透的站在那里,花葬骨停下来,静静凝望,雨水模糊的视线里那人也在回望他,一双异色的眸子直直的撞进花葬骨的眸子里,心头滋味莫名,分不清是惊是痛,就好像这人不该是这幅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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