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微微仰起,邪魅一笑,本仙君被他这一笑笑的头皮发麻,他凑近本仙君,低低的说道:“本星君用两颗九莲荧惑买通了司命星君和地府鬼君,要他每一世都轮入畜生道,我看看,他做满三世的畜生回来,会不会也变得很有趣。嘿嘿嘿嘿嘿…”本仙君一脸惊恐的看着腹黑到要癫狂的弘阳星君,心中实在是无比同情平明神君。
一止星君这边又迎上来,一止星君眉目清朗,且脸上时时挂着浅浅笑,更是看的如沐清风。
一止星君直接将一个白锦底面绣着火红榴花的锦袋交于我,完全无视癫狂的弘阳星君和一脸懵的本仙君,飘飘的留下一句话:“你一故人托我给你的旧物。”
本仙君耸耸肩,他如此自以为是为那般?故人?本仙君哪来什么内敛到送锦袋的故人。遂揣进怀里,也就不了了之了。
几度春风过人间,桃红柳绿燕子来,又是一年油菜黄。
本仙君喝着酒,偶尔往人间看两眼,这人来人往,更朝迭代,眼看他沧海变桑田,高山化平地,不过是壶中酒,云端梦,丝丝缕缕袅袅寸寸,交缠不休,而后又悄然相离。
醉眼朦胧之际,西边绚烂的彩霞蒙了眼,铺天盖地红欲燃,忽的,我见一袭白袍翩然而至。
“你可曾记得我?”他的声音清晰的传我我耳中。
他缓缓低下身,将一个物件放入我手中。滚烫而熟悉。我半眯着眼,努力的聚焦目光,只是朦朦胧胧见到手中的物件如燃烧的鲜血,在满天如火霞光中,它也毫不逊色。
有什么拂过我的脸,是他的发丝,还是他的手?我竟辨不清楚。
我昏沉睡去,梦里只有斑斓色彩,恍惚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隔山海。”
“道君在吗?”我自醉酒醒来,不急整顿仪容,便急哄哄赶去上清道君仙邸,有些事情了,怕只有他能解答。
“道君已经等仙君多时了。”门童拱手道。
我穿过连廊,跨过青玉桥,上清道君披散着头发坐在石桌前。
桌上两杯热茶还冒着热气。
“是你。”我跑到他跟前,直截了当。何瀷澄,二华,胡旸旸…他每一世都在…
“本君下凡历世,做的尽是护佑他人的事。”他也不加掩饰,“他若不清楚自己的心,本君点醒他,他若有误会,本君助他解,他若为小人所伤,本君也定是万般庇佑。”
本仙君哼哧一笑:“道君真是做尽了好人。”
可伤痛风雨,也没少了你的推波助澜。。
“茶要凉了,坐下尝一尝吧。”他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坐下来却没有喝茶,只是望着他,:“道君为何告诉本仙君这些?”不待他回答,我又道:“是看本仙君仙根动摇,整日为凡情所困,忍不住来点醒一番?”说道最后,我竟心中异样,还有些阴阳怪气起来。
上清道君眼眸垂了下来,抿了一口茶。
“不是。”
良久,他语气轻轻,我却听出了异常坚定。心中异样登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柔软如棉絮般的东西,也怕他轻轻一口气就随风而逝。
排山倒海而来的疑问堵在嘴边,我一心只要听我想听的。
山崩裂开来,巨石滚滚,碾压绿草还是碾碎花朵都不那么重要。崩坏的中心,是什么?长着一株嫩芽,还是有着一汪清泉,或者是什么小动物在那里窜来窜去…
我见他许久没有下文,着急上火起来,话到嘴边,又阴阳怪调起来:“能得道君这般庇佑,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
他手中的茶杯还没放下,轻描淡写一句:“真心话?”
本仙君不知怎么的,脑子抽风了起来,丧失了筛选过滤的功能,句子仿佛就是嘴里凭空生了出来:“当然不是。得你这样风姿无双的俊俏仙君‘特别关心’,我特别开心…”我一顿,不知哪来的勇气仿佛脑子被酒浸了个透,身子向上清道君处探了探,“还生了贪念…”
云雾浮浮冉冉,一叶浮沉杯中,不上不下,好像把将自己翻了个底朝天,看向对面的时候突然弥漫上浓雾,对面是山崩还是海啸,是万丈高山拔地而起还是漆黑深渊,我一无所知,害怕探索,害怕靠近,害怕触碰。
上清道君伸出一指,抵住本仙君额间,冰冰凉凉的玉指将我推回石凳上。
从他脸上我能得到什么,我拼命看着,不肯放过每一丝变化。我已经将自己剖开,晾了个遍,我甚至一瞬间忘记一切,无关过去和将来,当下的千军万马呼啸而过,早就已经把我碾压的失去知觉,却还是盼望着,盼望着…垂死的羚羊渴望再一次跳跃,黑暗中的虫子焦急的等待一次沐浴阳光的可怜机会…
他斧凿刀削般的俊美面目之上,终于微微动容…
“哎…”他叹一口气。
“胡旸旸没能及时救下犯傻的胡昭昭,”他抬眸望着我,“只身前往地府,预备大闹一场,刚踏上黄泉路就被鬼差一把勾了魂,让我仙元归位。”
我是天帝跟前偶尔让人无奈的透明散仙,他是仅次于帝君之后“位高权重”的道君。只是一次小小的历劫,就让我们产生了莫名的牵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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