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少爷,怜香惜玉懂不懂!”尽香捂着屁股叫。
“不懂。就你了,背我下山。”
尽香幽怨的蹲下身,顺带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银子。
银子收拾好背包,翻着白眼跟上。
主子先被绑架,后又受伤,一般的手下都想要以死谢罪了,然而这主仆三人显然并没有责怪加反思的意思。
因为对于金泽来说,他实在是已经习以为常。
习惯突如其来的受伤,习惯躲闪不及的突袭,习惯了,倒霉。
金泽一度怀疑是自己这名字取得太高调,金泽,金子,如水的金子。摆明了告诉别人他是个土财主。
没错,他爹是真的很有钱,但他爹钱再多,也和他没太大关系。
关键是,就算是土财主也要有土财主的命才行,他命薄,压不住。
所以他打小就过着上街都能被骂街的泼妇顺带喷一脸口水的日子。同样出门,有小朋友和家人走丢了,那一定是他;遇到亡命之徒过境,路上随手挟持个人,一定是他;更甚至,同一筐水果,吃到果核被蠕动的软体物吓得半个月下不了床,那也必须是他。
大到生命之危,小到喝水呛到。他已经习惯的不能再习惯。
与他一样,打小跟着他的银子和尽香两人对于自家主人时不时出个小状况都能应付自如,顺带还会嘲笑一番——目前只有尽香胆大包天。
这绑匪能耐没多大,找的地方很是像样。荒山野岭,一看就是杀人越货、不干正事的好地方。
主仆三人走了半个时辰,也没能找到下山的路。
“你们飞上来的?”金泽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偏偏这两位没个争气的。
“少爷,这天一黑,起了雾,感觉路和白天的不一样了。引路符也没反应,我觉得这山头似乎有点问题。”银子看着前面摇摇欲坠的符纸皱眉嘀咕。
尽香气不顺道:“山头没问题,是我们的运气有问题。”
“你们听见什么声音没有?”金泽在尽香背上竖着耳朵问。
“少爷喂,我只听到了我粗重的喘息声。”尽香疯狂暗示。
银子屏息听了一会儿,出声道:“是狼!”
“啧啧,肯定是闻着少爷的味儿过来的。”
金泽拍拍尽香从她背上下来,今天月亮倒是挺圆,他一边借着月色打量四周一边对尽香说:“你最近越发猖獗,我看这月的份额都给银子了吧。”
“不带这样的我说你......”
“酒也禁了。”金泽继续道。
“呸呸呸!”尽香拍拍自己嘴,“少爷莫气莫气,我这就去给您打狼肉吃。”
“快去快回,我早就饿了。”银子找棵树随地一坐说道。
尽香惯例用眼神拧他一眼,几个起落,消失在树木深处,若有若无的狼嚎声仍在四周萦绕。
“少爷,您坐。”银子从背包里拿出一块毯子铺到地上。
金泽坐下,伸了个懒腰,折腾了一天,腰酸背痛。
“少爷,这力度行吗?”银子很有眼色的给金泽捏肩。
“可以。”金泽借着月色打量四周,此处还算平坦,树木也不多,“今夜就在这里歇了吧。”
“好的少爷,我这就去找柴火生火。”
“嗯。”金泽点头,引了一张符驱走蚊虫,靠在树上闭目养神。
银子没走远,就在四周灌木丛扒拉了几下,少捡了几根先用着。
前后左右也就几个弯腰的功夫,银子拿了木柴回头,顿时一惊,他家少爷呢!
而此时只猎了一只兔子就往回赶的尽香也在纳闷,她一路没有换过方向,为什么回头越走越不像来时的路呢?
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又想不出来,只脚下动作更加利落。
月色依旧很美,微风吹着,让金泽很想吟诗一首。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明月隐高树,长河没晓天?”金泽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摇头,感觉自已一时学识枯竭。
正盯着远处的高树发呆,树冠间一抹白光忽现,金泽一个怔楞,迅速环顾四周,在附近拾柴的银子不见了。
“谁!”强风袭来,金泽靠着树大叫一声,同时手上已经摸出了几张符纸。只见面前白光一闪,不远处一双眼发光的野狼被串在了一把剑上。
再看那持剑人,金泽又是一声:“鬼啊!”喊着将手里的符胡乱一撒,剑光一闪,符纸全成了碎片。
那鬼一身白衣,手持长剑,转过了脸来。
月光下,金泽看清了,这似乎是个人。他的符一般的鬼怪是碰不得的。
这人黑发如瀑,面色清冷。如果不是一身白衣在黑夜里过于诡异,金泽绝对会赞一句,长得不错。
“这位,大侠,”金泽抚着胸口起身,拱手道,“多谢救命之恩。”
白衣人收剑,冲金泽点点头:“跟我来。”
语毕,那人转身看了看圆月,选了个方向抬步走去。
金泽皱眉,这人大晚上一身白衣在野山头晃荡实在奇怪,不过他这靠树上睡觉的似乎也不正常。重要的是,长期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如果他离开了这棵树,接下来的事情肯定不会往什么好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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