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看一眼对面的人,还是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他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不是他想的那样。
那人又走近了一步,口中道:“阿泽。”
金泽抬手止住他的步伐:“你不要过来,先把话说清楚。”
明葱轻叹口气,抬起了左手。
金泽的左手不禁也跟着抬起。
一根红线隐隐在他们两个手腕之间浮现,此线名为——百好结。
怪不得当初藏着掖着迫不得已给他输送灵力后又心虚不已,什么至亲之人,不过是被一个术法绑定了二十年,能不亲切吗?
“呵,”金泽笑出声,看向明葱,不,是宋家公子宋琮明,“好一个明道长。好一个宋公子,真好。”
看着面前人难看的笑颜,明葱又往前了一步:“这并非我本意。”
金泽拉着宝宝退后一步:“本意?那什么是你本意?耍的我团团转是本意?看我像个傻子一样是本意?”
明葱又向前一步,拉住了金泽的左手:“我可以解释。”
金泽缩了缩手没拉回来,愤愤道:“有话好好说,做什么动手动脚!”
明葱摇头:“不,这是人质。”
金泽:“......”
他怎么就没早日发现明道长皮下这如此泼皮无赖的英雄本色!
宝宝在一旁抬头看着两人拉拉扯扯,努了努嘴巴:“你们不要吵架啦,宝宝肚子都饿了。”
青州街头,风波渐歇,一些摆摊的人又马不停蹄地开张了。
只是无论是摆摊的商贩还是路上的行人的眼睛全都肿成了核桃大小。
“多少年没这么哭过了,这次的邪怪真是吓人,竟然让我这几十年没流过泪的人哭得差点断气。”一位胖胖的老大爷跟砍着猪肉的屠夫说道。
那屠夫身高九尺,满身横肉,却仍然在一抽一抽吸着鼻子,一边抽一边砍着肉哭喊:“娘啊,我想你了,您怎么死的这么惨呐!”
“哎呦大兄弟,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人说着甩了把鼻涕,“爹啊,我明天就拿着酒菜去看看您......”
街上还有不少人仍在抹着鼻涕眼泪,显然是刚刚全都经历了一番人生大悲大切。
“良知魂泣,万鬼同哭。他身上有着能唤起生灵良知的力量。”已经换回一身白衣的明葱在一旁为金泽做着解释。
金泽虽然涨了见识,脸上却很不屑的样子,不冷不热道:“哦,您可以放开我的手吗?”
明葱笑:“不可以。”
金泽愤愤看他一眼。
“我们可是拜了堂行了礼的,阿泽不必害羞。”
金泽:“......”
面前人忽然伸手,明葱无意闪躲,被贴了一张傀儡符,身子顿时僵住不听使唤了。
金泽道:“放手。”
明葱放开了他的手。
“治不了你。”金泽恨恨看他一眼,抱着小娃娃去买吃的。
明葱丝毫不在意,呆呆站在原地,任由来往的行人对他指指点点。
待傀儡符时效过去,又出现在了金泽身后,任劳任怨跟着,凡是金泽看了几眼的,全都殷勤的买了下来。
金泽:“......”别以为这样这事就可以翻篇。
“那怎么样才可以呢?”
明葱忽然开口问,金泽惊了一下,然后是更加的愤怒。
“你到底使了什么邪术!”
明葱略带无辜看他:“我真的没有,”说着他抬了抬左手,“你真的不会用它吗?”
金泽左手跟着抬了起来,看着他摇头:“我为什么要会用,我根本就不需要这种东西。”
这是实话,从小到大,他只知道自己身上有这么一个东西,另一端是一个陌生人。他外公曾经跟他提过几次,想教他玩这个,但他都以没兴趣搪塞过去。和一个从没见过面的人被一根绳连着,实在是,太过怪异。
明葱看他:“那现在,你需要了。”
金泽看他,然后就感觉自己的手好像不听使唤了,只见自己的手渐渐抬高,朝着明葱的脸摸了过去。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他忽然想到成亲时,摸福的时候,他本来还在犹豫,有一股力量引着他走向了真正的新娘。他还以为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却原来一开始就在他的掌握中。
不知是故意还是忘记了,明葱额间没有了红痣,干净的额头使面目多了一分俊朗少了一分魅惑。
手掌传来温热的触感,是明葱在他掌心蹭了蹭:“怎么样?”
金泽觉得,他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人。
小娃娃在金泽怀里抬手:“我也要摸摸。”
明葱又低了低头,额头抵上了金泽额间,熟悉的气息近在眼前。
小娃娃如愿摸上了明葱的脸,努努鼻子露出一个害羞的笑容:“滑滑的。”说着又摸了摸金泽的脸,“软软的。”
金泽:“......”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面前的人,“宋公子,南海还有人在等着你,无论你是哪个阵营,还请为南海的普通百姓着想。”
明葱点头:“这是自然,”又摇头,“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叫我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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