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晗眉,走到门一边站着。
仆役连忙殷勤的打开房门,狐儿整理一下衣服,抬脚跨进去。开口那仆人连忙带上门。房内很快响起欢笑身,不一会儿不堪入耳的喘息从内传出来。
清玄不动声色,对面那群仆役也不说话。
按清玄之前去找殷瑜,殷瑜的受伤的样子来看,今日应该是殷瑜被关的第二天。也就是说殷瑜现在整整被饿了两天,脚上的伤有一整天没有处理。
清玄知道殷瑜的心魔源头不在这段时间,理应和心魔中的记忆,那两个画面有关。可惜里面只有两副突兀的画面,除了一张鲜血淋漓的脸,和一只骨瘦如柴的手什么都没有。能得知的信息少到可怜。
不知不觉,夜已深,房内动静早已停下来。
餍足的掐着胡子,身着衣锦华服、挺着肚子的周大爷走出来。
“老爷。”
“走。”
一群人拥簇着周大爷走了,房门大敞着,依稀可见内里凌乱的模样。
良久,少年嘶哑的声音响起:“竹子,打点水来。”
狐儿是风竹馆最好看的小倌,老鸨有意让狐儿多接客,但狐儿任性只肯每月接一次。因此想和狐儿一夜春风的人只能每月高价争抢。如此一来反倒成了风竹馆独特一景,为风竹馆挣了更多的钱,老鸨也不再多说什么。
服侍完周大爷,狐儿再次空下来。
寻常小倌巴不得多挣点银两早日为自己赎身,脱离风竹馆,狐儿却毫无想法。以他的姿色,就是上台露露脸,得到的打赏也不在少数。
狐儿一个人闷的慌,以前他身边的小厮竹子就是个沉闷性子。近日不知怎么了,越发的话少,同处在一个屋子里,要不是这人还在呼吸。狐儿差点以为这人是个死的。
“听说妈妈前几日买了一个乞儿?”少年拿起桌上精致的糕点,却也不吃,捏在指尖里一块一块颁开任由掉在地上。
“还是被自己的乞丐朋友卖掉的。啧,你说,怎么还有这么蠢的人?”少年嗤笑一声,起身拍掉衣服沾染上的碎屑。
“妈妈管教不听话的孩子,可有不少法子。我们去看看这位新朋友。”
说罢,少年踱步来到清玄面前,细长眸子打量着清玄的脸。“竹子啊。”
清玄擒住少年想放在他脸上的手腕,抬眼毫无波动的看了少年一眼。少年被看的心一惊,却也不恼,反而盯着清玄几乎覆盖整张脸的青紫胎记,痴痴笑道:“这样一张丑脸,看的真让人倒胃口。竹子啊竹子,你说你怎就如此幸运?”
少年眼中情绪太复杂,清玄看不懂,也无意深究。
后院人来人往,时不时遇上几个清闲的小倌闲聊着从少年身边走过。白天客人来的少,整个风竹馆倒多了几分安静。
“呸,什么倒霉玩意?银两还没给老娘赚一个,还亏了不少药钱!”
风韵犹存的老鸨扭着腰,不悦的甩着帕子骂骂咧咧道,擦着胭脂的脸上全是怒色。正好碰上过来的狐儿。老鸨脸色一变,“呦,狐儿,今日瞧着气色不错,越发的俏了。”
“方才妈妈在说些什么?”
老鸨甩甩帕子,“能说什么?还不是新来的不懂事?隔几日就明白了。听话点,有吃有喝,还有银子赚。这不配合吧,到最后谁也不好过。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狐儿你说是不是?”
无视老鸨话语中暗带的警告,狐儿说道:“妈妈有事先忙,我在这后院消磨消磨时间。”
老鸨走后,清玄跟着狐儿一路来到老鸨先前过来的地方,一股药味扑鼻而来,狐儿嫌弃的甩手。
厨房内一个汉子正蹲在火炉前摇着蒲扇扇火,浓重的药味正是从药炉里冒出来。
“馆内有人病了?”
汉子摇头回道:“狐儿公子,这药是为妈妈才买回来的那个乞儿煎的。”汉子见狐儿面露不解,随即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妈妈本说那乞儿野性难驯,先饿上几顿,也就三天没管。谁知道再看,那乞儿硬生生把大腿上的肉剜了,满地都是血。妈妈立马请大夫来看,大夫说这孩子身子弱,又受了伤,一个照料不好只怕活下去都难。开了些伤药,又开了不少补药。一贴比一贴贵,花了妈妈不少银两。”
少年闻言,轻笑声,乐道:“头一遭见妈妈这么肯花银子。我倒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模样,让妈妈这么舍得。那乞儿在哪儿?”
汉子指了下隔壁,“就在旁边,妈妈怕又做出什么事,链子拴着呢。”
屋内飘着淡淡药味。清玄跟在狐儿身后一起进了屋,桌上孤零零的摆放着一只空药碗。
走进房内,床边摆放在里侧,旁边有一户半开的木窗,阳光从那里照进来。
看到里面的人,清玄眉头一皱。
殷瑜蹲在离床脚不远的位置,三条成人手臂大小的铁链从床上拖曳到地上,其中一条拴在脆弱的脖颈上像栓狗一样,沉沉的压在只剩骨头的肩膀上。
细小的手费力的往前伸,试图够着洒进来的阳光,沉重的铁链拽着他手臂往下掉,拼尽全力当指尖稍稍碰到,转而和着铁链一块狠狠砸在地上。
“呵呵。”狐儿突然笑出声。
殷瑜这才僵硬的转过头,看向门这边,脖颈上的铁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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