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瑜上前拉住狐儿的手,狐儿顺手摸了摸他的头,抬眼看着床边清玄,俨然将他当成主心骨。
“现在该如何做?”
“等夜深,我带你们逃出去。”
“逃么?”
狐儿眼神迷茫,回想过往几年,他似乎从未想过逃跑,反正也没人在乎他不是吗?此时想来,他到底有多久没看过蓝色的天,白色的云,绿色的树了。
狐儿纵然赚的银两很多,但在他这里只有一本账簿,上面记了这些年他为风竹馆所赚取的银两数目。而这些银子他分文没有,全在老鸨手里,平日里要买什么东西只消跟老鸨说一声便可。这样也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
小倌虽然是卖身,但在吃穿用度上老鸨没有亏待过他们。若是逃跑先不说层层守在前后门的打手,和那捏在老鸨手里的卖身契,单是没有银两就能逼死他们这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小倌。
老鸨得知狐儿只是普通风寒,心里虽仍旧有些不安,但想到狐儿一年为她赚取的银子也信了。
门栓如今取下,殷瑜和清玄可自由出入。
让殷瑜陪着狐儿好生待在屋子里,清玄借着狐儿想吃城中富祥客栈中的招牌菜露笋拼鸡肉为由,向妈妈讨要了些银子。
狐儿素爱富祥客栈里的菜肴众人皆知,曾还有客人为博狐儿一笑特意请了富祥客栈中的大厨为狐儿做满满一桌菜肴。
妈妈没多疑,还多给了一些银子给清玄,道:“狐儿身子尚弱,你莫要在乎银子,这些妈妈出了,你为你家公子尽管多采办些补身子的。”
“多谢妈妈。”
清玄走时从前门而出,走廊上、看台下坐满了客人和小倌。风竹馆这种风月之地,客人多是晚上前来寻欢作乐,若是从前门逃走即便是深夜也难免会遇上人。一旦惊动了人,饶是清玄身手不错,不仅要带上身子虚弱的狐儿还有殷瑜,恐怕要想出去也很困难。更何况,后续惹来的问题更是麻烦。
红街位于城镇中心最为繁华的一带,清玄出了风竹馆,在前往富祥客栈的途中向周遭的人打听一下,了解这个城镇的基本情况。
中心居住的多是权贵,西街和南街最为富裕。东街离城门最近,而南街靠港口。因此北街最为偏僻、贫穷,居住的多是乞丐、贫民这些人,因此那边也是最混乱的地方。殷瑜在未被卖到风竹馆的时候便是在北街生活。
狐儿和殷瑜的卖身契都在老鸨手中,出城根本是妄想。然而坐船离开价格不菲,狐儿身上没有银子也是麻烦。而且一旦老鸨知道他们逃走,定然会派人看守港口。
思来想去也只有北街适合,毕竟北街混乱,难以管理。纵使风竹馆背后有滔天势力也不能轻易找出他们三人。
城中街道交错复杂,富祥客栈离风竹馆只隔了几条街的距离。
清玄回来时,这座城的布局已经在他脑海里清晰呈现,很快他便选出一条适合的路线。
回去的时候,清玄避开正门,从后门而入。风竹馆足有二楼,其中最上面靠边的一间厢房紧闭的窗户正对着后门外的大街上。
清玄带着热腾腾的饭菜敲响后门。
进去之后,有些姿容不错来来往往的小倌见着清玄毫不遮掩的脸,指指点点。
回到房间,清玄将以后可能居住在北街的事情告诉狐儿,狐儿本就是风竹馆最出名的小倌,老鸨待他比普通小倌更不一样。抛开小倌这个身份不说,吃穿与大富家庭中的精贵公子别无二致。
狐儿闻言,淡淡笑道:“麻烦你了。”
夜逐渐深了,外面打更的声音响了几次。
热闹的风竹馆也渐渐消了声音,殷瑜睁着两只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清玄,狐儿披上一件宽大的带帽黑色斗篷,将整个人都笼罩在里面。
“我先出去看看情况。”
清玄一路避开人,前门是无望了,而后门……
后门靠不仅厨房,更是一些小厮、小倌居住之地,平日里房内下人替主子打水也都到这边来。清玄看着服侍完客人来厨房寻吃的一两个小倌,提着热水扑哧扑哧走过的小厮,眼神深沉。
看来后门是不可能了。
退回去,清玄去到二楼最靠边的厢房,屋内没有灯光。清玄左右看了一下,推开房门,果然里面乌黑一片,并没有人。
打开关好的窗户,冷冽的风吹起清玄头发,清玄眯眼往下看去,正是白天他路过的街道。
扯下整理好放在床头棉被的被罩,清玄绞成一条粗壮的绳子,放在床上。离开厢房,四下走廊上空空荡荡,看台上也熄了灯,只在暗处有一两盏灯笼挂着。
回到狐儿房间,殷瑜立马跑上来抱住清玄,“哥哥。”
清玄笑了下,对狐儿说道:“前后门不能走。”
说罢,清玄扯下棉被被罩,想了下又猛地扯下床帐。“跟我走。”
狐儿和殷瑜不知道清玄要做什么,一起放轻脚步跟在清玄身后。狐儿拉低斗篷,将不经意露出来的红疹再次遮上。
偶尔有一两间厢房还传出动静,整个风竹馆安静的有点可怕。
正当狐儿他们穿过走廊时,一间厢房门突然打开,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倌正好和前面清玄对上。冷不丁对上一张丑脸,小倌吓的立马大叫,嘴刚张开,清玄手已经捂上那位小倌,手背利落劈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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