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好像嗅到了悲伤的味道?
那人仰头迎上温热的雨水,声音忽近忽远:“八万年前,我记得那日也是下着雨,只是那日的雨比今日的大得多,也冷得多。”
忽地他苦笑起来:“那日,我本来和云赋商量好去钓鱼的,云赋说他要钓只最大的鱼回来给我炖汤。”这般说着,他面上缓缓浮上一抹温度。
云赋就是被玉帝结果了的那位吧,而他便是云中。
“是你们,是你们夺走了他!你们夺走了云赋!!”他忽然面露凶光,面上仅存的半分温度也消失殆尽,他迅速几个转身,上百个火球像是长了眼睛般冲着我飞了过来。
空中几个躲闪,躲开了大部分的火球,还是不慎漏了颗,那颗火球直击身上的仙罩。仙罩上立即出现一处明显的裂痕,接着那道裂痕越来越长,越来越大。
咔嚓一声脆响,仙罩彻底碎裂。
欲重新去结那仙罩,云中几十根冰柱一齐扔了过来,将我结了一半的冰罩再次击碎。
这种情况下,只能出手反击。
冰柱越扔越多,空中的雨也越下越大,打在脸上,一阵生疼。
阴云腾腾而上,惊雷隆声遍野,云中越打越凶,出手一次比一次狠辣,我有些招架不住。
想想也是,当年整个天庭和地鬼联手才搞定的两人自然修为极高,我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几百个回合下来,我身上早就一片血迹斑斑,反观那人,身上除却衣角被我砍了几道口子,还是一副狂放不羁,傲视苍穹的狠厉模样。
此人如此难办,也不知阎罗王他怎么想的,居然让白无常只身一人前来勾魂?
不等我深想,那辟天的冰柱火球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情况,我只得强撑着迎上去。
火球擦过肩膀,烧出一个窟窿,冰柱滑过手臂,划出一道血口,我咬着牙,一下一下扔着仙诀。
云中含笑瞧着我,半讥半讽道:“你们这些神仙,也不过如此。”
然后他袖子来回反转数次,我便看到一根缸口大的冰柱飞了过来。
伸手去挡,那冰柱似是生了眼睛,敏捷绕过我的手结结实实撞在我的胸口。我倒吸一口凉气,闷哼一声,双腿止不住连退数步,一口污血吐了出来,染红了面前的冰柱。
一红一白掺在一处,十分晃眼。
云中冷眼瞧我,笑得凄厉,他左脸上的伤疤似乎也跟着癫狂起来。他的声音十分平静,淡漠,语速不紧不慢:“去……死……吧……哈哈!……”
我只觉眼前一片火光嘶吼过来,然后胸口一阵火烧,再之后我便疼晕了过去。
我是要……死了么?
滴答,滴答,是水滴落地面的声音。
一滴水打在额头上,凉凉的,湿湿的。
下意识抬手去擦额头,只觉肩膀处又痛又麻,试了试,手终究是没能抬起来。
啪嗒,又是一滴水滴下来,我皱眉,动了动眼皮,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眼皮彻底睁开。
入目是奇形怪状的石头,那水滴就是从石头孔里滴出来的。
艰难动了动脖子,一根根梁宽的冰柱出现在我面前,而自己此刻正躺在其中一根上头。
我是死了还是活着?
“醒了?”狂傲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我躺着扬了扬脖子,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瞧见了站在三丈开外的云中。
看来自己还活着。
虽然活着,自己眼下的处境却并没有好多少。被一个千方百计想杀神仙泄愤的人抓住,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不过,很快,这问题便有了答案。
一只手扯住我的衣领将我原地拎了起来,云中一脸阴郁的笑:“看你修为不错,想来在地府地位不低,啧啧……”他假模假样摇了摇头,“杀了你有些可惜,还是留着你当个诱饵好些。”
被他扯得难受,胸口处一阵血气翻腾,“哇”地一声,我吐出一大口鲜血。
云中利落松手将我摔回地面,一脸嫌弃地甩甩袖子:“悠着点儿,可别咽了气,否则我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嗓子疼得厉害,我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声音粗哑难听:“我可能……咳咳……要让你失望了……”
“是么?”云中冷哼一声,“原来你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他狠狠踢了我一脚,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瘫在冰柱上,连喊疼的力气也无,只有粗重的喘息声还能证明我依旧活着。
希望,黑无常这个傻子不要来。
昏昏沉沉间,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醒来,是在一个清晨。隔着石壁,能听到外头鸟叫的声音。
挣扎着从石柱上爬起来,诺大的石洞,只有我一人。
忍着痛坐直了身子,我四处瞧了瞧,好在云中不在。
想想也是,其实就我目前这半死不活的模样,也用不着人看。
低头目测了下上头同地面的距离,我还是老实将头转了回来。
依照这个距离,只要掉下去,定会摔个尸骨无存。
眼下,我元神受损,想用仙诀决计不能,能做的只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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