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口不浅,有鲜血不断从伤口渗出,此人伤得不清。
短暂愣神后,我游到他身边晃了晃他肩膀,他没有动,眼睛也没有睁开。
无法,我只得将他捞上岸,搁在房中让其修养。
几日过去,那紫衣公子终于醒了,我还记得他睁开眼同我说的第一句话。
“是你救了我?”他面上的笑十分清朗,即使脸色不大好,那笑在他脸上依旧绽开一朵耀眼的琼花。
除了大哥我从没见过长得这般好看的人,瞧他冲我笑,我有些不自在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那紫衣公子唇边再次荡出一抹笑:“我叫北堂,你呢?”
他好像……很爱笑?
我抿了抿唇,生硬吐出自己的名字:“云赋。”
“云赋?”听了我的名字,北堂唇边笑意更深了,“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那之后,北堂便待在长苏山养伤。
半个月后,北堂的伤彻底好了,却没有离开。
他说,他是天庭犯了错的仙人,以后不能回天庭了,下山的话很可能会被天庭的神仙发现将他抓回去。他问我能不能让他待在长苏上,我和云中商量之后决定让他留下。
北堂待在长苏山的日子是快乐的,画画,吟诗,抚琴这些他都会。而这些,我从来不曾见过。
他开始教我画画吟诗抚琴,时不时也会教云中。
日子一天天过,也算安静祥和。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就过了五千年。
五千年,长苏山还是那个长苏山,依旧是青山绿水,依旧是鸟语花香。唯一不同的是,我的房间四处挂满了北堂的诗词画卷。
他这个人也渐渐钻进了我的心底,在那里印下一道难以抹掉的烙印。
犹记得,那日下午,本来我和北堂商量好妖一同下山,去集市上买些生宣回来。
可惜,那日还没下山,天庭的天兵天将便冲破结界冲了上来,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三只地鬼。
我瞧见天庭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来抓北堂的,连忙将北堂护在身后,防备看向天庭的人,压着嗓音道:“你们做什么?!”
天兵往两边整齐散开,在队伍中间让出一条路来。玉帝一身银白的袍子满面威严走了出来,触及北堂的目光他眼底迅速噙了股笑意:“北堂,这次做得不错,记你一功。”
玉帝瞧我愣住,得意一笑,“细心”为我解释一番:“北堂乃我天庭的北堂星君,屈尊来你们这里不过是想同我们来个里应外合破了你们的结界,好将你们两个妖孽一次性端掉。”
我冷着一张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是妖孽……”
“哈哈!”玉帝似乎心情极好,他并不在意我所纠结的点,继续道,“五千年前,云中就开始在凡间收纳弟子传授法术,想着以后同我天庭为敌,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云中收纳弟子不假,传授法术也是真,不过那也不过是他作为大哥想尽力护住我唯一能做的。
我冷哼一声:“你们若是不来打扰我们,我们自然会相安无事。你这般急于铲除我们,不还是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么?”
回头盯了北堂一眼,北堂面上带了些愧色,我怒火攻心,伸手一掌将他拍出老远。北堂扶着树干吐出一大口鲜血,却没有还手。
那时我终于明白,什么犯了错的神仙,什么被天庭追杀,统统都是假的。
一切,都不过是北堂和玉帝给我们设的一个局。
骗子!全是骗子!!
玉帝瞧我动手,也懒得同我多说,他一声令下,仙兵仙将连同地鬼直接冲了上来,迅速同我和云中拼杀在一处。
最后,我们寡不敌众,被地鬼重伤。
云中的脸被地鬼抓伤跌落山崖生死不明,而我和啊昆则被玉帝活捉回了天庭囚禁起来。
可能是为了时刻提醒我那种被人背叛的悔恨与耻辱,玉帝将我扔在寒嵇山上扫雪后,居然派了北堂过来看守?!
北堂一改往日的和颜悦色,动不动对我便是拳打脚踢。全身的法术被下了禁制,我根本不是本堂的对手。
好多次,我都被北堂打得奄奄一息,但是为了能同大哥再次相见,再难再苦我都挺了过来。
直到那日,北堂同我说大哥早已被他们所害,我才同他大打出手,厮杀一场后丢了性命。
再后来我是如何去的地府,又是如何当上的判官,我没什么记忆,也懒得再去计较。
眼下,只有一件事我记得分外清晰。
我和大哥被北堂背叛,而且还是两次。
对于北堂,我绝不原谅!
“云赋?”
我抬头看去,云中站在琼花树下,对着我是一脸的宠溺与欢喜:“醒了?”
冲着云中笑笑,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满足,我和大哥终于再次相见:“大哥。”
“嗯。”云中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你可知你已经整整昏睡了十几日?”
十几日?这么长么?
伸手去接云中手里的汤药,云中眉心一皱:“哎,你手上有伤,大哥喂你。”
动了动手指头,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我笑笑:“大哥,我伤都好了,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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