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轻声道:“吾王。”
这个男人是一手握着帝国,生杀予夺的摄政王。
王修拍拍他的背:“吾王。”
……李奉恕的手搭在王修腰上,渐渐往下。汤池蒸腾的水汽弥漫,浸润衣服刺激得皮肤格外敏感。李奉恕只穿着中衣,王修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放哪儿都能感觉到李奉恕高于常人的体温。王修被李奉恕压得往后仰,一只巨兽困住猎物,肌肉贲张。王修的手缓缓放回李奉恕的背上,摸到隆起的肌肉,因为撑起强悍的力量而微颤。
王修颤抖着声音调笑:“我记得第一次撞见你泡澡,太惊艳了,后来好像看习惯了……”
李奉恕咬牙切齿:“你真会气我……所以你一直装傻是不是?”
王修坚决不输阵:“看习惯了而已。”
李奉恕忽然松开王修,沉稳的力量瞬间离开,王修恍惚惋惜。李奉恕两步跳进汤池,白色中衣瞬间湿透,柔顺地贴着李奉恕的肌肉形状蜿蜒起伏。汤池的热水弥漫这靡靡湿气,空气粘腻潮湿,劈头盖脸压向王修。汤池中站着的男人是一只巨兽,眼神灼灼盯着猎物,舔着獠牙饥欲饮血。水雾妖娆地缭绕着他,仿佛是邪神的雕像。
李奉恕一扬手,撩起一片水花。他向王修伸手:“走出去,或者,下来。”
掌控生死的邪神向王修伸出手。
神需要血肉。
神需要崇拜。
王修喘不上气,水雾越来越浓,越来越浓,无处可逃。李奉恕的眼神越来越暗,那一层布料贴在他身上,跟着他的呼吸起伏,愈发急促。他伸出的右手疤痕斑驳,荆棘缠绕。轻兵营和京营的欢呼惊醒了沉眠的野心,野心饿得发狂。李奉恕恨不能活吃了王修,所以他说,下来,或者出去。
王修跪在汤池边上,双手撑着雕凿成岩石形状的边沿,用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看李奉恕。桃花瓣儿的形状,圆柔带尖儿,那时第一次看见,就醉春风。待久了,眼睛好像也起了雾气,润润地瞄李奉恕。
李奉恕的中衣浸饱了水,沉沉往下拽。胸膛皮肤起一层潮湿的光。王修探手去摸那潮湿的光,被李奉恕反手一下拽进汤池,激起巨大的水浪。王修摔进水里,一瞬间是临渊站着的人,闭眼往下一跳。
那粗犷的劲力四面八方罩下来,李奉恕凶狠地箍着他。一把柴。李奉恕用嘴唇蹭王修的颈窝,亲得一把柴快散掉。
热水瞬间钻进王修衣物,湿热的衣物裹着他,热气渗透他的皮肤血液,拽着他的筋脉狠狠一扯,王修开始战栗。粘湿的衣服被李奉恕一把扯开,又凉又湿热的感觉激得王修哆嗦。李奉恕搂着怀里的人拉风箱一样地喘息,咬着牙低声笑:“哆嗦什么。”
汤池最深的地方没王修的胸,王修两只手扶着李奉恕的肩,一只手一滑扯开李奉恕的中衣。李奉恕乱亲王修,毫无章法。王修的体温比李奉恕的低,温温地凉,柔和舒适。李奉恕倏地潜进水里,去抓王修的脚。王修不大会游泳,被李奉恕一抓仰着往水里倒。李奉恕在水里接着他,一只手托着王修的腰。王修抬起另一只脚踹他,李奉恕又给拉住。两个人没在水里,天地不存在了,王修憋得发昏,张皇地瞪着眼,看李奉恕那一对幽深的眼睛压下来,渡一口气给他。水里一串一串的小泡泡摇曳着上浮,虚拟着开水沸腾。四面八方都是李奉恕,王修无力挣扎。
李奉恕托着王修破出水面,王修呛得咳嗽,被水推得站不住,又只能往李奉恕身上靠。濒临死亡的恐惧加速血涌,王修搂着李奉恕大笑。他越抖越厉害,仰头看李奉恕,一片水雾里看不清表情。李奉恕扯他的衣服,王修迷蒙中觉得自己正在被野兽开膛破肚。王修抓着李奉恕的肩膀抬头在他胸前就是一口,咬得李奉恕唔一声。王修用舌头打着圈儿舔牙印。湿热的水汽纠缠着汗珠,一塌糊涂。李奉恕真的疯了,火烫得眼睛发红。他用鼻子蹭王修,王修搂住他的脖子。
李奉恕的火汹涌烧进王修的身体,李奉恕听见一声悠扬悦耳的哭音。王修被烫得发昏,五感却为了迎接快乐无限放大——王修战栗地听见后院轻兵们在忙着翻地,有脚步声向汤池来了。是谁?小花爱穿泰西式马靴,带着马刺走路叮铃叮铃响。周烈?周烈走路没声音,可是天塌下来周烈都不会跑汤池这儿来。惊恐加重刺激,知觉不受王修控制。李奉恕两只手掐着王修的腰,汤池里柔软的水声一漾一漾,凶暴的摩擦搓起一片痛痒的火星,就想要更深的摩擦饮鸩止渴。
李奉恕爱这个身体,清瘦柔韧,健康年轻。他爱这个人,要这个人柔软的最深处。王修带着哭音抽搐,咬着牙不喊出声。李奉恕看着王修用他的桃花眼哭,春风更加沉醉。
“要喊就喊,怕什么……”
知觉无限聚集,五感喷发向上,尖峰的一刻来临之时,王修自己猛地捂住嘴,把彻骨的呐喊压在口中。
李奉恕喘息着把王修按在自己怀里,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要永远待在我身边。”
王修被水呛得咳嗽,李奉恕抓起他的两只手,在手心的蜈蚣疤上亲吻:“永远待着。”
李奉恕把昏睡过去的王修用浴袍四下一包抱回卧房。后院还在干活,汤池到鲁王卧房一路上仆人不知所踪。李奉恕知道王修害怕有人会闯进来,心里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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