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么,转来转去,又回了原处。不过此时的客栈里没了往日的喧嚣热闹,大堂内静悄悄的,唯有跑堂的小二和收钱的掌柜守着门。
见一行人回来,忙笑脸相迎。那小二见着了紫麟,见这少年笑吟吟地朝自己瞥来一眼,不由得嘴巴微张,面露惊异地目送着他们上了楼。
“大师兄,你们可回来了。”刚上得楼来,一个圆脸少年便迎了上来,望见被抓着的少年,“咦”了一声,“这个是?”
“师父呢?”
“啊,师父在后院,同其他几派的门主议事。”
紫麟正听着,被身后之人推了一把,不由自主地跌进旁边的一间屋内,门“吱呀”一声又被关上了。屋外传来叮嘱声:“此人可能是苍鹤琴同伙,你好生看管着,别让他跑了。我先去禀告师父,再做处置。”
圆脸少年连忙应了一声。
紫麟屏息等了一会儿,待脚步声远去,凑近了门缝处:“喂!”
那门外的少年似是吓了一跳,忙提起手中的剑,瞪着门缝。
那少年清甜柔软的声音又从门缝中轻飘飘地传了出来:“你们是什么门派啊?这客栈都被你们给包下来了吗?除了你们还有其他门派也在?”
紫麟等了一会儿,未见回应,自顾自地叹道:“也是,定是数不上名号的小门小派,才敢当街横行,胡乱抓人,行事毫无规矩法度……”
“才不是!我们玄光派才不是小门小派!而且金铃子追踪从来没有出过错!”圆脸少年气愤的声音突然传来。
“哼……”紫麟轻哼,“我又不是苍鹤琴,我也不认识什么苍鹤琴,你们把我抓来做什么!”
那少年被噎了一噎,将叮嘱他的原话给搬了出来:“师兄说你是他的同伙,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追踪到你,但总是不会错的。”
小蛇心道,还能是什么原因,定是这该死的血契,让那破虫子误将自己认作了他。
“我说,你们这些修仙门派兴师动众的,要将他抓回去。”门内的少年忽然转了话题,“一会儿说他与妖魔勾结,一会儿又说他杀人,你们可有确凿证据?”
“太虚派的弟子临死前亲口指证的,各大门派都有人亲眼见过他出现在杌梼屠戮的现场,而且这只妖兽一路追随着他的踪迹。若非是苍鹤琴,还有谁能够驱使这样一只大妖?”
“说到底,你们仍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一切都是他所为。”
“你……”
“眼见未必为实,倘若有人蓄意陷害他,令人扮作他的模样出现在恰当的地方,至于驱使杌梼,又有谁能够确定普天之下除了他就再无人能做此事。”
“缉捕令是九霄下的,九霄不可信,那我师叔呢?”圆脸少年突然哽咽,“师叔遇害,我们找到他的时候,身体已被杌梼吃了一半,人却还留着一口气,他亲口对我们说,是苍鹤琴害他,难道我师叔也会骗我们吗?”
“他这样一个有名望有地位的人,为什么要做这些?”
“我们又如何得知!也许为了更上乘的武力,也许是为了更超然的地位……总有一种解释是对的。我们也不想知道。”那少年擦干眼泪,冷冷道。
“……”紫麟默然。
道士修为尽失,这几日又同他一起,决计不可能去做这些事,但他没有继续辩驳。因为他发现,对于这些悲愤之人,事情的真相已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有仇可报。而苍鹤琴,被设计成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曾经高高在上,受人敬仰之人,一夕之间却被万人唾骂,不容于世。人世间的一切,都是这般瞬息万变的吗?
紫麟说不出话来,他有些不解,也有些惋惜,为这一切,也为道士。
一时间,门内门外都没了声音。
紫麟心道:这血契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尝试性地在心中呼唤了一下道士,然而并没有任何感应。
他一脸茫然,对着面前的空气又试了几次,苍鹤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这让他觉得自己的举动像个傻瓜。
有点生气。紫麟将头靠着墙,心道:这道士又不知在独自捣鼓些什么,从来指望不上他。
他正气恼,门突然又被打开,胳膊上一紧,他已被拽着出了屋子,沿着回廊转了几转,下了楼梯,那拽着他的手一松,他又跌落到地。
他顾不上痛,连忙抬头环顾四周,发现已被带到客栈的后院,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这便是苍鹤琴的同伙?”
紫麟僵了一僵,慢慢抬头,入眼便是绣着白鹤祥云的素色道袍,顺着衣摆向上望去,便撞见一双冷眼,垂目打量着自己。
那日晴翠山上远观,不过是觉得此人气度巍然,威势赫赫,如今暴露在他如电目光中,紫麟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寒意,下意识地瑟缩一下。
玄觞尊主,他竟也在这里?
那人道:“苍鹤琴已沦落到与这等小小蛇妖为伍的境地了么。”
此言一出,周遭众人哗然,望向地上少年的目光各不相同。
那名将紫麟抓回的玄光派弟子也呆了一呆,心道:竟然是一条蛇妖,难怪长得……这般惑人。目光复杂地望向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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