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娇气得跺脚“三个月还早?都过了一小半了!”
“你看看,你总是心急。”
“这不是你当初发愁洪家只剩你一个人了?我当时就答应了你,我帮你延续香火,洪家不会败在你手里。”吴天娇站起来,认真地说。
“行,就算不早,你也不用没日没夜的做吧,虽然现在不比当年了,但是给孩子的鞋啊衣服啊我们还是买的起的,别做了,明天我陪你去街上买。”
“不去”吴天娇头也不抬:“这种东西就是要当娘的亲手做...”
生颐心直口快“你做的又不好看。”
吴天娇气得不想再理他。
生颐又赶忙去哄她:“你站起来我看看。”
吴天娇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转了一圈。
生颐心里暗笑,才三个月,这么紧张。但他嘴上讨好着说:“可以可以,有点当娘的样子了。”
吴天娇听到这话喜上眉梢,得意道:“那是,我觉得啊搞不好还是个双胞胎呢!”
生颐笑得直不起腰来:“你还能猜出是不是双胞胎来?你又没有怀过,你怎么猜的?”
吴天娇扑上来拧他:“我看你是别的不会只会嘴欠!”生颐的笑容僵住了,只会嘴欠,这句话琴茶也给他说过。
那天琴茶得了一件女帔,他兴奋地穿到身上,在生颐面前转了个圈,得意洋洋道:“怎么样,好看吧?”说着,他仔细地端详起那花纹来:“你看,这还绣了仙鹤呢,多精致,喏,这么多颜色,粉的,蓝的,黄的,红的,你看到了吗?”
生颐看了一眼:“这有什么?看着和碎布块拼起来似的,花花绿绿够扎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颜料洒衣服上了呢!”
“你....”琴茶气得没话说生颐看他生气的样子反倒笑了起来。
看琴茶转身进屋了,生颐又赶紧追上去:“好看好看,我都好久没见这么好看的戏服了,改天我给你买个钿子,和这个搭配的,好不好?”
“你啊你”琴茶又气又开心,掐着生颐的脸说:“你是好的不会,只会嘴欠!”
生颐也顺势掐了一把琴茶的腰:“还有手欠呢”
怎么又想起琴茶啦?多久没见了,吴天娇怀孕三个月,上次从报纸上收到关于琴茶打死哥哥的消息居然是三个月以前。
都过去那么久了啊...
北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生颐用望远镜看了三个月也没有看到琴茶的踪影。他只知道琴茶还在北平,站在一片和他一样的天空下,呼吸着同一处春天的空气。
“你是不是又想起琴茶了。”
生颐的视线停留在吴天娇手中的虎头鞋上“我....”
吴天娇笑了笑,看不出情绪:“别装了,你又不是琴茶,哪里会演戏,都写在脸上了。”
生颐沉吟片刻“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生颐一时间说不清对吴天娇是什么感情,他曾以为自己是真的比了,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对于琴茶是爱情,对于吴天娇是亲情。吴天娇更像是妹妹之类的角色,在他心中也有着同样不可替代的地位。
生颐想了想,问:“你说兔儿他....他是不是恨我?”
吴天娇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琴茶跟在一郎的身边,即使穿着木屐也走的很轻快。小半年时间了,他习惯了木屐,不再排斥鱼片汤,会了一点歌舞伎,了解了一郎的喜怒,更明白怎样讨得他的欢心。
他记住了他的日本名字,一郎有时候会叫他的日本名字,带着一郎特有的语调,还是那么灵巧温柔,琴茶很喜欢。
那个梦中,一郎又梦到了以前和山田的时光。
山田把他带进屋里,从一个小柜子里很小心很小心地捧出一个小布包裹,摊在手心里,打开,干净的包裹里干干净净的放着几枚樱桃。
“我在樱花祭上专门留给你的,你快吃吧。”山田笑起来很甜,眼睛弯弯的,星星像是落在了里面。
山田又看向那几个樱桃,有几个已经烂掉了,鲜红的果汁沾在手帕上,他很可惜地说:“放了好几天了,一直在等你,你就是不来....”
一郎算了算,确实,他有一个星期没来了,他也没办法,他总是这么忙。
他笑着揉了揉山田的头,山田还是很委屈地看着那几个坏掉的樱桃:“我还一个都没吃呢,一直在等你来....”
一郎拿起一个樱桃,咬在嘴里,揽过山田的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红色的果汁在两个人唇齿间溅开,留下淡淡的红,山田的委屈收了起来,他也浅浅地笑了。
山田的笑容越来越模糊,一郎醒了过来。春天的月光很柔很轻,像雾又像纱,轻描淡写地笼罩了一郎的床。
一郎转头一看,琴茶已经不见了,他起身走到院里,果然,琴茶没有穿外衣,只穿着薄薄的里衣,披散着头发,坐在石凳子上抽烟。
一郎走近,从后面抱住他,顺势从他手中夺过烟来,在旁边熄灭了。
“你不能总抽烟。”一郎想起了生颐给他嘱咐的,说道。
琴茶惨笑了一下:“我又不能唱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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