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茶有些恼火道:“哪有你这么当爹的。”
“好啦好啦”生颐赶忙搂过他的肩哄他:“我错了,我今晚就想,今晚就想。”
“对了”琴茶道:“桂川的封条给撕了,改日打完仗了,我又可以回桂川了。”
“好,挺好。”
“不过窗子什么的都得修了,那天我去看,好多地方都破了,这样下去要住不了人了。”
“啊?”生颐疑惑了:“你要回去住?”
“对啊。”琴茶觉得好笑:“不然我能住哪?”
“住我这里啊,房子多大多宽敞。”
“宽敞也是你的家。”
“什么你的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我说了多少次了。”
“不一样,”琴茶道:“这是你的家,吴天娇是你的妻子,过几天你有了孩子,你们三个人是一家,这是洪家。”
“琴茶”生颐有些失落:“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不,没有没有。”琴茶连忙说。
生颐说:“你留下吧,你白天去桂川唱戏,晚上还是回来住,好吗?”
“这是你的家。”
“你以前也来过洪家住过,现在再住又怎么啦?”
“不一样,你结婚了。”
生颐愣住,果然,结婚了,我们之间就有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不管我结婚没有,我们都是好朋友,不是说了吗,我们是朋友,一辈子的朋友。”生颐握过他的手道。
琴茶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以后呢,要是你的孩子长大了,成了家,我还住在洪家”
“当然可以。“
“哎,这个给你。”生颐从兜里掏出一对儿兔儿爷,一只大一点,穿着黄衣服,一只小一点,穿着红衣服。“今年没有卖兔儿爷的啦”生颐贴在琴茶耳边说:“只有几只,不好看,个头也有点太小了,我就买了俩。”
琴茶接过来,嘴上却说:“哪有这种说法,还买俩,明明是一年一只…你看,这只红的像不像你?”
“我哪有那么圆的脸?”
“你那脸不圆,还能是方的不成?”
“那这黄的还像你呢,这点红唇。”
“那我先打你。”说着,琴茶用黄色的兔儿轻轻砸了砸红色的兔儿。
“那我也砸你,你个坏兔儿。”生颐也用红色的兔儿去砸黄色的。
两个人闹作一团,仿佛都回到了小时候。
“哎,对了,我去年是不是没给你送?”生颐问。
“送啦,一只戴着蓝色帽子的。”
“那前年没送?”
“送啦送啦,骑着老虎的一只,个头很大呢”
这回生颐糊涂了,“那是哪一年没送?”
“我不告诉你。”
生颐嘲笑他:“你肯定也记不清了?”
“瞎说”琴茶打他一下:“哪能啊,我记得明白着呢。”
“是,是,你最明白了,因为你就是小兔儿。”
“嘿”琴茶想到什么似的乐了:“当年别人抢了我的兔儿爷你就叫我兔儿了,要是抢了我的风筝,抢了我的拨浪鼓,你又要叫我什么?”
生颐挑过他的下巴:“因为你漂亮,像兔儿爷一样,白皮肤,眼睛又黑又亮,小小的红嘴唇。我小时候也喜欢兔儿爷。”
琴茶怔了怔,看着生颐的眼睛,半响才犹豫地认真道:“那你现在喜欢吗?”
“喜欢”
“那你喜欢我吗”琴茶鼓起勇气,一字一句地问道。
二十多年藏在心里的问题终于问了出口。
生颐要说,他要说。当年留在信上的那句:我爱你。现在终于可以要亲口告诉他了。
“我….”
“啊”屋外突然传来吴天娇的一阵惨叫,生颐连忙冲了出去,琴茶一愣,也赶忙跟出去。
第51章 第 51 章
晚风凉飕飕的,夜空中没有一颗星,墨蓝色浸染着整个天际,北平像被丢进了冰凉的湖里。
地上殷红的血迹已经干了,那是吴天娇摔倒后留下的。他下午听到吴天娇的叫声便赶出去,只见生颐已经抢先一步抱了吴天娇往外冲,琴茶赶上去,叫道:“生颐!”
生颐回头朝他喊:“你在屋里,别出来,外面危险,都在抓你!”
话音未落,生颐已经箭步跑走了。
琴茶在门口守着,良久,才盼到生颐的身影 。
“生颐!”他欢喜,往后看去不见吴天娇,“嫂子呢?”
生颐抬眼看他,琴茶愣住了,生颐眼睛红肿着,满是血丝,嘴唇也干涩着,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琴茶仿佛料到了什么,拽着他问叫道:“嫂子呢?生颐哥,你说啊,嫂子呢?”
“走了。”
琴茶如晴天霹雳:“什么?”
“嫂子走了。”
琴茶急切道:“那孩子呢?”
“也没有保住。”
琴茶的眼泪掉下来了,虽然曾经自己那么怨恨过吴天娇,可是对她的恨早已没有了,她是生颐的妻子,她怀着生颐的亲生骨肉,他们是生颐最后的家人,他为吴天娇难过,更为生颐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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