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刑的时候他便想着怀里的兔儿爷,生颐送给他的,小小的兔儿爷陪他一起在这地狱中饱受煎熬,便也不觉得疼了。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几天几夜,日子无非是拉出去受刑,受了刑又被扔回来,朦朦胧胧中,总想起小时候。
洪家三少爷站在自己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兔儿爷,说:“这个给你。”
他把他带到家里,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留了信,信上说,战争结束后,我就来找你。
那个小心试探的吻,无数个夜里的相拥而眠,最后车站里生颐掌心的温度,一点一点,最后的回忆全是他。
稚嫩的嗓子在耳边响起,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雨水淅淅沥沥,民国九年的好时光….
1944年中秋,相传中秋是后羿能与月宫中的爱妻嫦娥遥望相思之日。
生颐照例提了一盒玫瑰饼,怀里揣了一只小小的兔儿爷,来到了琴茶的墓前。
“兔儿,这是今年的。”生颐浅浅一笑:“我来晚了。”
“上次你问我有多少只,我总是算少了一只,前些日子我才想起来,你把今年的算上了,这不,我这次来给你带上了,就为了这只兔儿爷,我现在才来看你,等急了吧。不是我糊涂了,是你没记清,我平时马虎,可是我们俩的事儿我记得清楚着呢。”
“就因为我之前丢下你去参军,这次你也把我丢下了,你也只顾逞英雄,丝毫不顾我。我找了你六个多月…可我还是来晚了。”
“你总是嫌我忘了你交代的事,忘了你什么时候演出,忘了你的云肩是粉色还是红色…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因为,我爱你。”
这句我爱你来得太迟了,十几年了,我最终没能亲口告诉你。
“兔儿,我们下辈子见。”
说着,生颐把枪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扣动扳机,血液在空中溅出千缕万缕的红,模糊之中,他只听悠扬婉转的,琴茶的嗓音飘飘乎响起。
梨花开,春带雨
梨花落,春入泥
此生只为一人去道他君王情也痴
情也痴
天生丽质难自弃天生丽质难自弃
长恨一曲千古迷长恨一曲千古思
全文完。
不不不还没完,大过年的我这么结尾估计会被打死。码了个甜的结尾,喜欢吃HE的小可爱就看下去吧,吃BE的听到这里吧23333
2019年的跨年晚会上,琴茶正在化妆间任凭一个化妆师给他把眼影涂了一层又一层。
“琴哥。”助理走过来对琴茶悄声说:“这次赞助商的洪总想来见你。”
“不见”琴茶一口回绝:“我一会还要演出呢。”
“他们和咱们公司有合作,这次的晚会他们就赞助不少呢。”
“找个借口回绝了,我有什么好见的,一个演戏的罢了,他见我干嘛,我可不像某些人。”他瞥了一眼旁边一个坐在男人怀里的年轻小演员:“卖艺又卖身。”
那个演员长得也清清秀秀,只不过比琴茶更平添了几分妩媚,是这次专门请来的日本一线歌星,山田哲也。他用别别扭扭的中国话朝怀里的男人撒娇:“琴茶哥哥是不是又说我坏话了。”搂着他的男人溺宠的揉了揉他的头:“没有没有,他是嫉妒我们”
“喂”琴茶一瓶粉底液扔过去没好气道:“演出前纵欲过度可是会腿软的哦!”
两人知道琴茶没有恶意,反而乐呵呵地搂得更紧。
“你才是吧。”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琴茶一怔,仿佛回忆起什么似的,转头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
“你好啊,琴茶先生。”那人笑笑:“我叫洪生颐。”
洪生颐?好熟悉的名字,就好像是埋藏在生命某一段时光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你好,我叫琴茶。”琴茶规规矩矩地站起来和他握手。
“相比之下,我更愿意叫您兔儿。”那人说着,就把一个很具有老北京风格的兔儿爷放在了化妆镜前。
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民国九年的相识,分离,重逢,误会,背叛,逃亡,殉情。
一切的一切,就像老电影一般全部想起来了。
包括有关身后那两个卿卿我我的两个人的一切,他也全部都想起来了。
琴茶的眼泪涌了出来,他没好气地轻轻给了生颐一拳,抱怨道:“你怎么才来找我,叫我一通好等。一郎…一郎可早就来找山田了。“
“我这不是今天来了还差点让你堵门口吗。”生颐有些好笑,怎么现在的琴茶脾气反而暴躁了。“别哭了,刚化好的妆又花了。”
“琴哥,得快点儿了,演出一会儿就开始了。”一个工作人员进来催道。
“呐,”琴茶揉了把眼泪:“我这有VIP票,第二排的位置,最显眼,这次你能分得清我吗。”
生颐咧嘴一笑:“这次我保证能。你瞧好吧!”【灵感来源由以下三点: 一.兔儿爷(又称兔儿神)是一位中国传说中的神,专司人间男性同性恋感情,出现在一些文学作品中,其中最着名的是袁枚的《子不语卷十九 兔儿神》以及《沧海拾遗卷二十九 兔儿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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