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怎么可能,视频上一切都清楚明白,你不要再被她蒙蔽了。”查理捡起上的枪重新递给丹尼,“去,杀了她为你大哥报仇!去啊!”
查理把丹尼往前一推,声音如魔咒般在他耳边叫嚣,“杀了她,杀了她……”
地上的影子越来越近,千秀闭上眼睛,如果她命中注定由此劫难……她愿意承受。
嘭!枪声响起。千秀眼皮一抖,整栋屋子瞬间归于沉寂。
“丹、丹尼少爷……”头顶上的卫兵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断断续续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紧接着,又有两道枪声响起,缚住千秀的两股力量突然消失,千秀失去拉力,跪倒在地板上。她双手撑地,还没把眼睛完全睁开,一只手捂住了她侧面的耳朵。紧接着,又是一道震耳欲聋的枪声。
脸上被喷溅上不知名的温热液体,耳上的手随着那一道枪声落地。她仓皇的转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模糊了视线,“丹尼,不,你别死……丹尼,丹尼!”
昨天新换的米色地摊上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离他们不远处是查理的尸体。丹尼身下像是开了一朵血色的花,那花越开越大,不断地吸食着他的生命力。千秀把他半抱在怀里,捂住他胸口上的血洞,血液很快把她的手也染红。
“是为了我,哭吗?”丹尼每说一个字就有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滑下,他却毫不在意似的,暗蓝色的眼睛流露出一丝绝望的期盼。
千秀捂住他的嘴,声音几度哽咽,“你别说话,你别说话,我马上叫医生,我去叫医生!”
“千秀,我该死,谁都……救不了我。”丹尼的眼角滑下一滴眼泪,他眼神的涣散的看着天花板,“我弑兄弑父,已经是罪大……恶极。”
“没有,你不是罪大恶极,你救了我。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千秀起身去拿通讯器,丹尼突然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臂,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我这辈子一事无成,唯一骄傲的不过是娶了你为妻……”哪怕是不择手段。
“你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样对我!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想让我一辈子记得你,你想让我这辈子都不得安宁是不是?你给我醒过来……丹尼!”千秀摇晃着怀里的男人,他却没有一点反应,闭着眼睛,将整个世界都挡在眼皮之外。
“塞西尔,里面怎么样了?”政府军节节败退,洛伊决定乘胜追击。
塞西尔看着不远处已经依稀可见轮廓的总统府,神色凝重,“目前还不清楚,去给千秀报信的人还没有回来。”
“等不及了,”洛伊看了看时间,今天必须要攻下总统府,“考恩,进军!”
白色的建筑越来越清晰,考恩拿着扩音器站在大门外喊话。半晌,屋内没有一点声音。他正想请示洛伊,前方却传来一阵开门的嘎吱声,前排的士兵警觉地端起枪,待看清出来人之后又默默的放下。
门内站着一个女人,一个洛伊大人明令禁止不得伤害一丝一毫的女人。
她穿着长及脚踝的白色睡裙,赤脚走进雪地。裙子上的血液一滴一滴顺着衣角落进雪里,像一瓣瓣雪地红梅。
“千秀?”洛伊走上前扶住她,“你怎么了?”
千秀跪倒在他脚下,脸上是一抹骇人的笑容,“死了,全都死了,哈哈哈……全死了!”
塞西尔闻言一怔,转身跑进半开的大门,客厅的地毯上躺着四具尸体,靠近门口还躺着五六个士兵打扮的人。原来上百的仆人此刻全都不见踪影,整栋房子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怎么样?”洛伊走过去。
塞西尔从丹尼身边站起来,“确实都……死了。”
拉玛历774年十二月十三日
总统府遭到敌对分子袭击,查理总统和次子丹尼遇害,总理大臣维克纳暂代总统之位。
“殿下,查理那个老东西竟然这么容易就被弄死了,我们的计划……”
咯吱,是藤椅发出的声音。房间暗影处坐着一个人,他慢慢的站起来,走到光里,“没关系,我们已经达到了目的。如今费德罗勒掌管拉玛,倒是为我们行了便利。毕竟……他的儿子孙子还在我们卡尔斯不是吗?”
“殿下说的是,不过尼克勒斯殿下会不会……”他欲言又止。
那人彻底迎着光,晨光为他黑色的头发披上一层淡淡的柔光,“你以为尼克勒斯什么都不知道?哼,我虽然与他多年未见,但是你可知,这计划原原本本就是他在暗中策划的。至于我,只是一个明面上为他做遮掩的挡箭牌罢了。尼克勒斯,远比你想象的要深沉。”
“狄肯殿下!”
属臣的称呼让狄肯平静的面容陡然狰狞起来,他斜睨着他,眼神如萃了毒的匕首,“我说了,不要把这两个词连在一起!”
“殿下!”属臣仓皇的跪下。
狄肯的脸色依然没有好转,他捏着拳头,努力的遏制住体内嗜血的冲动,“滚,立刻,马上!”
属臣听到这句话,松了口气,连滚带爬的走出那间令人压抑的屋子,狄肯殿下越来越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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