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前朝从未有过,大臣们纷纷窃窃私语。
“那你打算,如何选取这些人呢?”
“既是暗军,自然不能大张旗鼓的选拔,毕竟西凉也有陈国的眼线,若是动作大了,难免被察觉。若是王上允准,臣恳请亲自选取这些人,到时候上陈名单,供王上审阅。”
此语一出,满朝皆惊。纵然楚凌觞在西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组建新军这种事情,还从未有过一人独断的前例。
其实楚凌觞也预料到了众人的反应,但他知道,楚泽希信他,所以他才敢提出这样的要求,若是由众人商议,难免不牵扯到一些利益关系,所以,这样是最好的。
“虎威将军,军务之事,你比较熟悉,你怎么看?”
突然被点到名的虎威将军愣了愣,楚凌觞也愣了愣。按照以往惯例,只要是他提出的建议,楚泽希就算需要思虑,但之后也基本上都会接受,可这次他却点了别人的名。
虎威是个武人,性格向来直爽,藏不住话,他看看楚凌觞,犹豫道:“王上,组建新军按照国师刚才的提议,臣以为是可行的。但不是臣怀疑国师,而是若是这支新军由国师一人选拔,会不会有失偏颇?再者,这支新军从伊始就由国师一人掌控,可能会有隐患。”这话人人心知肚明,但也就只有虎威敢说了。
朝堂上静若寒蝉,楚凌觞心里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众人都在等着上位者发话。
“若是新军的方案没问题,那这事就这么定了。选拔到最后,还有寡人把关呢,众卿不必忧心。”
楚凌觞虽然肃清过朝堂,但还是有那么几个对楚凌觞把持朝政心有不忿的大臣们,本以为终于等到王上醒悟的一天了,听闻此言,却又都失望了,当下再无人敢言。
楚凌觞原本有些黯然的心情,也缓和了一些。
退朝后,楚凌觞照常来到了宫内平日处理政务的暖阁,一进门,却愣了愣。往常,暖阁内都会安置两张书桌,一张是楚泽希的,一张是他的,方便两人及时沟通政务。可现在,暖阁内就只有一张桌子,楚泽希的那张被撤走了。
旁边的公公看出了楚凌觞的心思,回道:“王上昨日晚上命人将桌子撤了出去,国师若是有政务禀报,可直接去正殿。”
说是一点都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相伴二十几年,他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可如今还是闹到了这样的地步。
楚凌觞想起了楚怀泯昨天对他说的话,其实明白这样最好,给他时间,给他空间,去慢慢恢复,但心里免不了还是遗憾。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走到往常办公的桌子前,坐下,翻开上呈的奏刊,开始批阅。
一切好似都没变,一切好似又都变了。
日落时分,红色的晚霞弥漫了整个天际,楚凌觞从宫内出来,一出宫门,就看见了一个俊挺的背影,一如五年前。一晃,已经过了五年了。
楚凌觞轻轻叫到:“小凡。”
纪凡回过身来,眉眼弯弯的笑了开来,他伸出手,楚凌觞自然而然的握紧,两人一起进了马车。
马车哒哒的走着,离宫门越来越远。在夕阳的余晖中,最高的宫楼上,站着楚泽希,他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面色冷峻,不露声色,可眼里却有着化不掉的痛楚。
“王上,高处风大,回去吧。”魏喜道。
马车拐过街角,再也不见。楚泽希沉默地转身,大步离去,黑色的披风随风飘扬,将那些过往的美好的、心酸的往事甩在了身后。
这之后,楚泽希对楚凌觞就一直保持着距离,就算在一起议事,也绝口不提政务以外旁的事,楚凌觞一开始不太习惯,他表面上冷情冷性,其实内心极为重视情义,对此变化也有些心伤。不过,久而久之,也渐渐适应了,对于他们而言,君臣有别,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楚泽希登基也两年了,脱去了少年的稚气,长成了俊俏英挺的青年,有了为君者的气魄,也镇得住朝堂了。从他登基伊始,朝臣们便提议新君登基,广纳后宫,这本是正常的提议,连楚凌觞也劝过几次,可都被楚泽希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了。可这次,当朝臣们再次奏请时,他却同意了。
西凉王下旨,遍选采女,充纳后宫。楚凌觞也欣慰的松了口气,想必楚泽希也愿意慢慢走出来了。
西凉这边表面看似喜气洋洋,陈国后宫却发生了件大事。
“公子,这是今天送来的陈国情报。”林风将信递给楚凌觞,便退出了庭院,不远处,纪凡正在练剑。
楚凌觞拆开信封,只看了一眼,便脸色倏变。
“小凡,你来一下。”
纪凡收剑,有些疑惑的看向他。见他神色严肃,当下便小跑过去,将剑放在桌上,接过楚凌觞递过来的信纸。
“陈国帝后萧氏咏欢,薨。”
明晃晃的几个字摆在眼前,他难以置信的望向楚凌觞,艰涩道:“怎么会?”
楚凌觞向他点点头,默默接过他手上的信,道:“信上说,陈国帝后生产时难产,虽成功诞下皇女,但终因产后身体虚弱,没能熬过去,诞下皇女三天后便逝世了。说实话,我之前还在疑惑,为何她放走了你,但是陈景轩却没有任何发作,现在想来,算算日子,也许是因为她那时已有身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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