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千源只得安慰道:“顾公子,有些事情呢…”
一阵脚步声不得不让冯千源停了下来,冯千源也暗暗庆幸这些人的到来,毕竟有些事情劝了也没有,只能用时间一点一点的淡化和接受。
冯千源看着这些人向他们走进,其中还有刚来带他来这里的宫人,又看到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穿着官服,想必就是御医。
果真,一宫人道:“顾公子,太后吩咐御医来给你诊脉。”
顾景天只呆呆的坐在那里。
宫人在长时间没有得到答复之后,只能重新说了一遍。
顾景天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也什么都没看到。
冯千源生怕那宫人不高兴,连忙轻轻推了一下顾景天,好意提醒道:“顾公子,御医来了。”
顾景天的反应总是很慢,半天才回过神来,却说了一句让众人摸不到头的话,“冯公子,我送送你。”
这样下了租客令,冯千源愣了一下,虽万般的不舍,千万的言语,也只能道:“不用了,你好好养病。”看着顾景天,强挤出一丝笑容,叹息道:“我走了,你保重。”
☆、害怕
冯千源起身告辞,出了门,走过水池,忍不住回头一看,让他没想到的是,顾景天居然在他身后不远处。
冯千源道:“回吧,不用送了。”
顾景天只道:“好。”
冯千源冲着他一笑,转身走去,没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的后头看。
果然,顾景天还在他身后跟着,见他停下脚步,也站住了脚。
冯千源突然想哭,向顾景天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去,“御医还等着你了。”
见顾景天没有反应,冯千源狠不下心继续往前走,最终还是停下来,转身看着依然跟在他身后的顾景天。
冯千源明白,顾景天不是在送他,走到他的面前,“给甄君子写封信,我一定带给他。”
顾景天浅浅一笑,“不用了。”
“为什么?怕大王知道?”
顾景天道:“不要告诉你曾经见过我,就让甄大哥好好过他的日子。”话音未落,泪已落下。
冯千源最后一次转身看顾景天时,只见他站在亭台中,风吹着树叶漫天飞舞,顾景天仿佛一缕幽魂,随时会被风吹散。
在回去的路上,冯千源忍不住问为他领路的宫人,“大王对顾公子好吗?”
宫人像是遇到了难题,要考虑很久,才道:“好,也不好。”
冯千源不解,“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宫人道:“主子的事情,我怎么能看得懂呢。”突然间声音变得很低,生怕第三人听见,“就是折磨。”
“什么?”冯千源大惊,“为什么?”
宫人道:“这就不知道了,总之大王是离不开顾公子,就说前两年,大王就别国打仗,大家都想的要带当时风光无二的无月公子,谁知,是顾公子。”
“你是说顾公子去过战场?”
宫人纠正道:“他肯定没去过战场,在军营里呆着。”想了又想,嘀咕道:“不过从战场回来,顾公子就再也没有说过话,其实,他之前话也不多。”
冯千源无法从宫人的口中得知顾景天更多的事情,但从刚才看到的,听到的,已经知道顾景天这几年过得怎样的生活。
冯千源不明白,为什么罗凉王要这样折磨顾景天?
像顾景天这样的人,就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会这么对他的,比如:甄君子。
顾景天呆呆的站立在风中,衣袖飘飘,长发飞扬。
宫人来到他的身边,没有了耐心,“顾公子,可以诊脉了吗?我们还要回去交差呢。”
顾景天回到屋里,道:“拿个火盆。”
宫人冷笑道:“呦,我说顾公子,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事啦,太后她老人家只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你真当你是故人之后,就给你撑腰啊。”
御医实在受不了这些奴才的冷嘲热讽,“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快去。”
怎么得人家也是医官,宫人还是顾忌的,不情不愿的去端火盆。
御医诊了半日的脉,叹了口气,满是沧桑的眸子道不尽的怜爱,只道:“如果你父亲母亲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该有多心疼啊。”
顾景天的眼睛里始终是湿润的,苦笑了一下,破天荒的第一次与这些年一直为他精心调养身体的御医说道:“不会的…他们不会的…”
也是,能忍心送过来的孩子,一定不是父母喜爱的孩子,御医道:“好好保重身体,说不定很快就可以回魏国了。”
这句话一听就知道是安慰人的,连说这话的人恐怕都不会相信,顾景天低下头,看着火盆,绝望又凄然道:“回不去了。”
御医离开之后,偌大的宫殿里又剩下顾景天一人,显得他更加的单薄。
顾景天走到书桌前,从不同的书本里翻出信纸,打开看了又看,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掉在纸张上,墨染了字迹,好一会儿,转身走到火盆前,将五封家书一一放到火盆里,瞬间燃烧起来,直到化为灰烬。
顾景天起身向门外走去,经过亭台,就是水池,顾景天坐在池沿边,看着天上一轮皓月,池中一轮水月,上下争辉,如置身于晶宫鲛室之内,微风一过,粼粼然池面皱碧铺纹,顾景天像是精灵,美轮美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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