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声音还在继续,始终是那个苍老的声音不变。陈辰忍不住想该不会龙家塞进来一个七老八十的人,这是让尤念背到终点的节奏,是故意来拖妖联的希望——神兽组的后腿吧。
陈辰走上台阶,躬起食指敲门,同时心里郁闷:“我敲哪门子的门?”对权贵低头哈腰的要不得。
开门的是个满头银发梳在脑后的老男人,身体矍铄,陈辰想到老成这样,至少得有个九十或是百岁上下,看来他还是小瞧了龙家的不要脸程度。
老男人一身看不出牌子的西装是现代剪裁,白衬衫倒像是维多利亚时代的复古式,领口是个小巧的黑色领结。是个英式管家,还是英国人,有一双浅海般的蓝眼,半点没有他这个年龄会有的浑浊,浑似一双婴儿眸。
管家优雅地开口:“陈组长,少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略微一侧,让出身后的青年。
陈辰从未看过如此空洞的眼神,好像他只是个躯壳,没有灵魂。
没有灵魂的,根本不能称之为生命。
尤念看见陈辰就有一种安稳感。焦虑散去之后,陈辰像一尊小小的土地神,守候一山一地的永世安稳。
齐麟无感,他还是想揍陈辰,并对尤念的感觉嗤之以鼻。
在大家商榷究竟是故宫博物院还是首都博物馆的时候,工作成员已经熟练的将他们引过天|安|门,隔着窗能看见的陈辰也不在原地。
故宫博物院南门前,已经布置下了严格的安检设备,工作人员就位,考试成员也就位。接下来就是等候通知,等其他入口准备完备,就开始安检入场。
钟九诗的一张脸是生无可恋的,杨晓侠也是相当无语,花亦辰则露出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尤念想花亦辰应该是喜闻乐见的。
花亦辰此时倒是在考虑为什么还是没有信号,再晚一步,Vivian可能已经被卖到其他会所当鸭子去了。花亦辰越摸脑袋上的发茬越爱得慌,时不时还偷偷瞄一眼慌里慌张的尤念,搜罗慰藉的话,想安慰几句。
至于尤念,反正是第一次考,哪里考都一样。之前明明还准备来紫禁城转一圈的,但是想着全力以赴应付考试什么旅游都考完再说,结果就没来,现在那个后悔,尤念肠子都青了,差点哭天抢地。
至于齐麟,连“故宫博物院”五个字可能都没明白是哪五个,更不能理解尤念的懊悔之心了。
尤念独自懊悔也没用,于是悲恸心就被这么自然而然的化解了去。
因为不知,所以毋需介怀,齐麟心里装的太少,始终在做减法。有的时候,尤念甚至怀疑齐麟是故意的,只是靠单纯与暴力去解开千丝百结,仿佛一剑劈开解不开的九连环。
虽说砸坏了一砖一瓦不用自己赔钱,但这正是考验技术的时候,肯定会影响最后成绩。不过尤念还是怀疑,那么多考试成员,难免有谁真的砸坏了一砖一瓦。有金刚不破的法术,可没有恢复如初的法术。到时候谁赔?
对于尤念的担心,钟九诗则不屑一顾:“弟弟你能不能别操心了,天天操心那么多,不累吗?”
尤念皱着鼻子,特别像一直家养猫,担心主子可能睡死、撑死、在坐便器上坐死!
杨晓侠则温柔的安慰道:“没听说有谁因为打了个瓦砸了个砖被罚,考规上也没有这个扣分项,局里应该有安排过。”
尤念很喜欢杨晓侠,觉得这只干脆面才是面团似的,心理承受能力出奇的强大,竟然能同时承受住花亦辰和钟九诗双人份的暴脾气。要是换做尤念自己,早就忍不住开揍了。
旁边有谁在议论,尤念竖起耳朵听,特别像一头小橘猫在听主人讨论自己未来的命运,是花落谁家,还是扔掉流浪。
尤念问:“考试地点是妖联定的?不是局里的考试吗?”
“啥不掺和?”钟九诗反问,“上次是局里定,这次就轮到妖联定了。”
杨晓侠则像是慰藉,道:“风水轮流转嘛。”
却慰藉的驴头不对马嘴,尤念心想,忽的意识到杨晓侠是只妖怪啊!难怪那么有妖怪的自觉,齐麟是半点没有,既不觉得自己是妖也不可能是人,至于神兽是什么物种,鬼知道。
钟九诗明白杨晓侠的意思,哭笑不得:“我懂,我懂。不过咱们能偷个锁回去不?锁应该不会扣分吧,都是现代仿制的,就是那种黄铜锁,上面印着‘宫’字的,我上次来看展时就特别想要一个,连碰都不给我碰……我怕我偷太明显了……”
尤念没听完,便十分干脆:“不干。”
杨晓侠本来也不太乐意鸡鸣狗盗,这下有了尤念打头,当即也不同意。
花亦辰不乐意了:“你能有点高尚的追求吗?像咱们陛下一样?”
杨晓侠没听懂:“陛下?”
尤念暗叫不好,只有花亦辰这么称呼过自己。他怎么站着也躺枪?
花亦辰果断地把尤念推出来,做挡箭牌:“当然!”
杨晓侠觉得自从有了尤念以来,花亦辰胆儿肥了不少。
钟九诗怒瞪尤念。
尤念尴尬地挠了挠鼻梁:“我的追求就是考个好成绩。”
钟九诗面露威胁:“真是高尚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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