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铜钱之后,已经看不见白彦休的身影。
唯有钟九诗知道,铜钱止步不前!某一刻,她大叫一声,终于挡不住,吐出一口鲜血,铜钱连她整个人都被打飞了出去。
那是钟九诗自己的法宝,堪堪被白彦休反操控,每一下似乎都掐着钟九诗的心脏,耗得亦是钟九诗自己的灵气。
双头巨蟒瞬间侵入地底消失,又在钟九诗身前现身,充满整个空间,替大家挡下铜钱!
祖章用秘法招来的蛇是活物,铜钱陷入巨蟒皮肉里,将巨蟒打得血肉淋漓。
这时,钟九诗咬着牙散去浑身法力,铜钱浅浅地打入皮肉,再深不了一刻。
白夕浮骇然,立即放弃蛇鹫妖,飞剑打上白彦休。
双头巨蟒砰的一声,与数以万计的铜钱一并消失,只剩下三枚真钱在地上滚了几圈。钟九诗松了口气,掐在她心口的力道消失殆尽,仰躺在地上。双头巨蟒受伤之重出乎意料,祖章哇的一声,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眼见有蛇挑衅自己权威,蛇鹫妖一时间又被龙逼得分心不得,几乎要现原型。
白彦休一步步走下来,盯着眼前诸人,如看最卑微、低贱的臭虫,朝蛇鹫妖抬手。
蛇鹫妖会意,知道这是不让自己现型的意思。但是龙毕竟是个年轻人,二十多岁的年纪,筋络里灵力有限,暂且也没能把蛇鹫妖怎样。
祖章见大家都来了,无所畏惧,唤出金珠朝白彦休打去。
白彦休刚放下的手又抬起来。
祖章骤然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同自己争夺金珠的控制权,那力量根本不是自己能与之相抗的!
钟九诗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旋即意识到白彦休的目的,便对祖章吼着:“收回去!快!”
连黄巾力士都能抑制的白彦休,怎么会把金珠铜钱这种远不能及的法宝放在眼里。
祖章咬着牙,想收收不回来,想进也进不了一步。
白夕浮被纱幔卷着,好不容易挣脱开,剑花将纱幔劈得四分五裂,犹如漫天飞花。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和白彦休的差距,估摸着连他爹来了都不够一盘菜,想到这里就好多了,毕竟他爹都打不过的话自己也打不过也不丢脸。
白彦休看了眼香炉,无声无息,未见任何动作,香炉裂开,内里的香灰四散爆炸,如霏霏水雾。
祖章发现脸蛋上一痛,用手一擦,手背上沾着一丝鲜血,意识到是被炉内燃尽的香灰割破了脸。
白夕浮想护却来不及,大惊失色:“祖祖!”
电光火石,生死一刹,龙挡在祖章身前。
香灰将龙的后背扑得血肉淋漓。白夕浮看见他身上穿的还是自己的旧套头衫,胸口印着只米奇头,被水洗掉得支离破碎。
龙喘着粗气,他尚不知疼痛,肉体超越精神察觉到自身的脆弱,产生了反应。
尤念跑到楼下的大门前,伸出手正欲开门,噗的一声,眼前的木门框上都是香灰深深嵌入的痕迹。
嵌出了个人型,再偏一点,就会嵌入皮肤里,威力足以在瞬间将尤念整个人剁成肉泥。
肉泥……尤念毛骨悚然的同时,偏偏想起了剁饺子馅,因为食欲能满足味蕾,促使大脑分泌兴奋的多巴胺?虽然这个解释也很不靠谱。
尤念想这才是他不怕的原因,生死攸关时脑袋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哪里还有空想自己的小命?于是手都没抖,片刻不迟疑,又要开门……
唰的一下,香灰聚成利刀,从尤念手前劈下。
若不是尤念收得快,这一下能把他整只手剁了!
尤念浑身寒毛倒立,再也不敢了。
不过为什么不把我剁了呢?被纱幔拉回二楼的时候,尤念又开始胡思乱想,思想便恶毒起来,反正有很多把柄都在我们手里,总有一天告得你身败名裂,如果换做是尤念自己这种时候一定会杀人灭口、毁尸灭迹!难不成白彦休是准备等船飘到公海上……
尤念决定接下来都要缩起脖子、夹紧尾巴做人。
船内。二楼。
蛇鹫妖一脚踩在龙的胸口上。白夕浮则趴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钟九诗和祖章不擅拳脚功夫,法力尽失,手里的法宝黯淡无光。
白彦休站在原本放置香炉的位置,炉内的香灰犹如飘飘纱幔,悬在四周,一时间,分不清是风还是香灰吹了纱幔。
尤念看着白彦休,感觉到无法抵抗的力量。面对能制服住黄巾力士,分心吊打祖章等人的白彦休,尤念意识到他们在白彦休的眼里都是翻不起浪花的蝼蚁,不足为惧,如此,不如看蝼蚁如何在脚下苟且偷生,还能添上几分乐趣。
白彦休直直盯着尤念,这一系列行为的“罪魁祸首”,离水还能蹦跶,掀起了一片片不大却不停息的涟漪。
尤念忽的发现船顶又被什么触到了,这下绝对不是有谁落在船顶,四周发出像是沉海的声音,咕噜的气泡上升,在海面上炸裂。
白彦休居然操纵无底船入海?
原来是潜水艇啊……尤念翻了个有气无力的白眼。入水之后,能跟上来的只有杨晓侠一个,杨晓侠不足为惧,确实是个好办法。
白彦休发现尤念在笑,这个笑容并非讨好,而是得意。
尤念对白彦休露出双排牙齿的笑,阳光而灿烂,白皙的脸蛋上仿佛有阳光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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