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辰立即调出地图,让龙指出具体地方。
龙看都不看,直接摇头:“具体的地址无法在地图上标注,要身临其境才能找到。”
陈辰和尤念立即拉着龙席地而坐,讨论行动准备。
尤念还开始查路线,去黑龙江不比去北京,北京作为首都,交通那个方便,海陆空畅通,躺着去都成。只是苏南戒严,出行成难题。一个人出行倒也罢了,一群人各个都是目标。
花亦辰见沙发还宽敞,便整个人横躺在沙发上,爽快地伸长双腿,撑了个懒腰。
白夕浮坐在餐桌边,很没坐姿的一脚踩在椅子上,打量花亦辰,又打量尤念,面露难言之色。
花亦辰被他打量久了,打量回去,挑了挑眉毛。
不只是白夕浮,除了花亦辰,没有谁是真心实意相信龙的。谁都不知道龙在想什么,他有把一切思想隐藏的本事,能躲过最灵敏的测谎仪。而且已经成功过一次,谁又能保证坐在这里的龙,是个没有被计谋洗脑的龙?
尤念一心一意要救出齐麟,为此愿意浮出一切代价。而陈辰则全身心要洗干净,重回执行部。这两人都有目的,还有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战斗精神,粉身碎骨都不带眨眼的。这两人太可怕了,花亦辰想着打了个喷嚏。
杨晓侠听见,屁颠屁颠冲了杯板蓝根端过去,满眼只有花亦辰,旁人甚至不敌男神一个屁。
祖章近来喜欢欺负杨晓侠,花亦辰一走,杨晓侠就跟没爹妈的孩子似的分外惹人怜,惹人怜就意味着惹祖章欺负。祖章猛地扑过去,滚烫的板蓝根溶剂顿时溅了花亦辰一胸口,花亦辰惨叫出声。
杨晓侠暴怒,老虎不发威,只能被当KTV,当即一跳,化做一条乱七八糟的禽鸟。尤念乍一看,五分像蛇鹫五分像雕,究其所以然,应该什么都不是。
在祖章惊恐的眼神中,杨晓侠飞到他头顶又抓又啄,祖章亦不甘示弱反击回去,屋内登时充满了鸟毛和头发,乌烟瘴气。
白夕浮犹记被床单捆了半天之仇,早就想揍了,奈何揍孩子必须要合情合理、不容反驳,这个理由必须熊堪琦也得认同,否则他将会是第一个不准自己动手的。如今理由来了,还不用自己动手,白夕浮乐得观看。
正事上,尤念和陈辰都不是允许含糊的主儿,当即一个人揪一个,关进同一间卧室,叫他们在里面慢慢打。
计划花了整整一天一夜,几本制定完毕,其中当务之急便是如何过去。从这里到大兴安岭,千里迢迢,危险重重,敌人会在目的地设下陷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但是他们都不是先知,也无法动用任何力量预料敌人的动向。
计划归于计划,只是个框架,像一篇史诗级长篇的梗概,具体细节还需要现场补充。然而精华不在于梗概而在于细节。尤念深知他们只能随机应变,千叮咛万嘱咐,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先逃了命再做从长计议。
许是因为没想到这句人情味儿备足的话,能从嘴硬的尤念口中听到,白夕浮钟九诗等对龙的态度暂且缓和不少。毕竟龙有前科。熊堪琦一度目不转睛地盯着尤念:“我只信我信的人,你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陈辰为这句话吃起了干醋。
其实不然,尤念认为齐麟是他自己的事,搭上大家的前途已经让他过不去自己这关。若不是知道劝也无用,尤念定然孤身前往。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养精蓄锐,对于尤念而言,脑力消耗远超体力消耗,躺下就睡着,好像急着与梦中情郎相遇。大家来来回回打包东西,大包小包拎回来保暖装备,叮叮咚咚摆弄,也没能把他吵醒。
等尤念醒来,已不知何时,他还在迷糊,隐约看见床边有个身影。因他是蜷缩着从下往上看的缘故,显得那身影威猛高大,恍惚之际,他甚至误会了。
龙是跟尤念睡的,哪怕是再亲密,DNA相同,也不能同床共枕。尤念给他在床边打了个地铺。
酒店最近丢失床上用品太多,已经有所怀疑,并秘密调查,发现除了床上用品,咖啡机、热水壶、水杯、餐具乃至吃食无论生熟都多少对不上,一度怀疑有鬼,人心惶惶,总经理甚至考虑要不要请个法师驱鬼。怎么可以放着冤大头不用,大家一面看笑话,一面照拿不误。
龙乖觉地坐在床边,尤念只看得见他的背影。龙从头到脚由里到外的衣服都是定制,高端到自带气场,让人不可亲近。
尤念伸出手便吸着冷气,忙不迭缩回去,只露出颗脑袋,拱了拱,见龙终于转过来,便道:“怎么在这坐着?”
龙的教养告诉他,当有人睡在床上时,无论如何不能坐在床边。如此行为,已经超出尤念对他的认知了,接下来更是让尤念瞠目结舌。
坐在有人睡的床边已是了不得,问话没有立即回答更是非同一般。尤念怔怔地看见龙起身站去一旁,深深鞠躬,声色诚恳:“对不起。”
有一根手在心上轻轻撩拨着,尤念恍然看着他的头顶,和自己一样都有个旋。尤念轻声,宛如哄着小宝宝入睡:“不怪你。”
龙站直身子,恢复如初,等待接下来的命令。
尤念鼓起勇气,掀被子下床,吸着冷气问:“谁让你这么说的。”
许是错觉,尤念看见他眼底里有一抹暗淡和泪花,只是一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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