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晚烛身萦仙气,但她的自愈能力没有妖族这么强,因而身上常有药物,以备不时之需。墨昀看向书怀,默不作声地把瓷瓶推了回去,表示自己并不需要。这是晚烛带来的,理应用在她身上,而且此物并非取之不尽,用一点儿就少一点儿,倘若他现在将其用光,回头晚烛又急需伤药,那麻烦可就大了。
他宁可举着左手一夜无眠,也不肯去上药,说他他也不听,直把书怀气得两眼都要冒火。但看到他的表情,书怀却又不忍心责骂他,千言万语皆化作一声轻叹,融在了呼吸之间。
墨昀左手上这处伤,形状很是眼熟,究竟在哪里见过它?书怀拿着药瓶,心不在焉地想着。他站在桌旁也不坐下,墨昀仰头看他,只见他垂下眼帘,不知有何心事。
过了不知多久,书怀才缓过神,坐在了墨昀身边,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后者手背的伤处,突然笑了笑:“你这是被谁咬的?”
“兔子。”墨昀赌气般回答,“我逗它玩,就被咬了——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你现在的模样,是兔子还是人?”书怀嘴角的弧度消失了,看上去心情不佳。
小妖王将脸转到另一边不去看他,极其别扭地说道:“当然是人。”
“你知道就好!”书怀冷笑着把药瓶往桌上一拍,木桌登时发出巨响,“你咬了我多少次,还当我没拿镜子照过?!”
“你又没被兔子咬过,当然看不出来——我怎么样要你管?”墨昀低声嘟哝。
前头没多大问题,最后那句却让人听了不好受,书怀心里火气更旺,抬手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兔子牙什么样,你的牙什么样!非说是兔子,你当我傻?我不管你有谁管你?你还想让谁管你?”
不知是哪句话戳中了墨昀,他霍地站起身,扭头瞪着书怀。后者正在气头上,又见他仍不听话,刚想张嘴骂他两句,却被他拽起来拖离了木桌。
直到这时,书怀才意识到不对,他暗自后悔自己方才语气过重,然而还没等他肠子悔青,墨昀就将他按在床上,低头吻了过来,一边啃着还一边说:“你们一个个的嘴都这么厉害,合该被堵上……”
你们?哪个你们?书怀还没忘了风仪那几句玩笑话,当即揪住墨昀的耳朵狠狠一扯:“滚去堵别人的嘴,少来招惹我!”
原来今夜不止书怀说错了话,墨昀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刚刚口不择言说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书怀看他面色不对,心里更是窝火,不由得冷哼一声,飞快地将衣裳理好,竟然提着剑走出了门。
“你去找谁?”墨昀感到此事不妙,慌忙翻下床追到外面,抓住书怀的衣袖。对方并不理他,猛地一挣,紧接着抬脚踢开了隔壁的房门。长清早被他们惊醒,此刻正抱着枕头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书怀呵呵笑了两声,盯着黑龙问道:“你去隔壁跟他住,还是在这儿等着跟我睡?”
“我、我……”长清被他俩吓怕了,觉得横竖都是死,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怜巴巴地看着书怀,“那我去隔壁了。”
一刻钟之后,长清心惊胆战地躺在墨昀身边,望着屋顶睡意全无。他在心中数了十下,终于鼓足勇气伸出手,颤颤巍巍地碰了碰一旁的小妖王:“我、我还是,去帮你把二哥叫回来吧?”
“用不着,你就在这呆着,他爱去你屋里就让他去。”墨昀发出一阵冷笑,笑得长清毛骨悚然。黑龙哪敢再出声,他抱紧了怀中的小木人,抖抖索索地向床沿挪动,想离小妖王远一些。然而没过多久,深埋在他骨血中的本性渐渐钻出来,他克制不住好奇心,再度伸出罪恶的手,戳了戳墨昀的脊背。
对方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又要作甚?”
“是你在外面偷……被发现了,还是霸王硬上弓没成啊?”他把声音压得很低,但撞入墨昀的耳朵里不亚于一声惊雷。长清猜得可真准,他就说了两句话,结果前面那句恰好贴合书怀愤怒的原因,后半句则更准确。小妖王险些咬破舌头,半晌后愤愤答道:“都有吧。”
红杏出墙,水性杨花,蛮横无理,霸道非常!黑龙惊恐地抽了口气,不敢再问。他蠕动着退到床沿,偷偷摸摸地爬了下去,准备在地上凑合一夜,来保证自己的龙身安全。
书怀是个狠人——小妖王这么想。
前一天夜里他们两个刚闹过一场,彼此都说了几句重话,他原以为今天书怀该消了气,没成想都过了正午,对方也不理会他,反而跟风仪相谈甚欢。这位人仙始终处在状况外,他的睡眠质量极佳,昨晚书怀房中传来那么大动静,也没能把他从梦中唤醒,因此当他看到小妖王充满敌意的眼神时,感到非常迷茫。
但就算再怎样不明状况,风仪也不是傻子,他能猜到昨天定是出了什么事,才叫书怀和那小狼崽中间生了隔阂。墨昀的视线钉在他身上,直叫他喘不过气,他暗自皱了皱眉,尽量委婉地提醒书怀:“待人界事了,我须得去妖族寻宫翡。”
书怀:“哦。”
遭到如此冷漠的对待,风仪犹不甘心,他定了定神,继续旁敲侧击:“你就不觉得有谁想和你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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