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阳光正好。”墨昀指着天边一朵白云,“书怀,你看那朵云,像不像我的一片真心?”
“……”
书怀坐在石阶上,双手掩面,想不透他为何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恶俗的话。
妖王小小地“哇”了一声,又叫起来:“书怀,书怀,你快看!”
“我不想看!”书怀头也不抬,“我警告你好好说话!”
话音刚落,书怀眼前猛地一亮,掩着双眼的手被拉开,墨昀将他扛上肩头,一溜小跑到了门前。
一阵清脆的铃声在耳边响起,书怀回头望去,但见不远处一列长队穿过城门,正向这边走来。
墨昀:“你看,那棵树进城了。”
“哦,我看见了。”书怀揉揉脖子,“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啊!”这一句还没说完,墨昀就极为听话地撒了手,书怀一时难以保持平衡,猛地向下栽倒。
撞上地面的前一刻,他却又被一双手稳稳抱住,墨昀嘻嘻一笑,又将他拉回了自己怀里:“你站不稳,不放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书怀给了墨昀一肘,怒道:“我有时候真想扒了你的皮!”
“那可值钱了。”墨昀厚着脸皮回答。
空气中飘来一缕清香,马蹄声和铃音渐渐行近,墨昀抬起头,忽然在书怀肩上一推,把他藏到了自己背后。桃花娘娘的车队已到了他们跟前,下一瞬,女子的声音随风而至:“郎君身后,是何许人?”
书怀被墨昀挡住,并不能看见桃花娘娘的身影,但他仍能看到簇拥着树妖的那支队伍。无数双血红的眼珠盯着他,晚风吹动漆黑长羽,带来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这一列队伍,竟是由前几日出现过的那些怪鸟组成。
这时候书怀才发现,城中安静得不太正常。桃花娘娘为了掩盖行踪,居然不惜设下幻境,将整座城都拖了进去。
此刻街上人迹杳杳,偶尔有一两人路过,也只是走着自己的路,他们被幻术迷住双眼,连近在咫尺的危机都看不见了。
墨昀没有接桃花娘娘的话,而鸟妖们将视线锁定在书怀身上,已经开始躁动不安。树妖一挥手,命它们安静下来,她自己也下了马车,再次问道:“郎君身后是何人?怎的不回答我?”
她这张脸,确实与晴光无二。墨昀挡住树妖伸过来的手,轻蔑地瞧她一眼:“本王的东西,与尔等小妖何干?”
这又是什么鬼话连篇?书怀从他背后探出头,毫不客气地拆台:“你完了,今晚你别想进屋睡觉。”
此语却让桃花娘娘误会了,她转了转眼睛,娇声笑道:“奴家有眼无珠,冲撞了妖王大驾,只是您的这位枕边人,似乎对妖族不太满意?”
“不。”墨昀反手将书怀又塞回去,“对残害生灵者不满而已。”
树妖撇了撇嘴,狡辩道:“我们可没有滥杀,大王这半个月都在城中,想必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经她这么一说,墨昀倒是想起了书怀讲过的一句话,那时他就断定这树妖不会认账,要么说自己没有杀过人,要么就说自己杀的都是该死之人——总而言之,就是找借口为自己开脱。
对于这等事,书怀的预料很是准确。墨昀笑了两声:“你有没有害过人,本王马上就清楚了。”
桃花娘娘还想为自己辩解,却听妖王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本王乏了,不想听你讲话,你且自行离开,去城中寻块泥地扎进去吧。”
他说话带着刺,惹得群妖又是一阵骚乱,其中三只怪鸟忽然腾空而起,从侧面扑向书怀,竟是要趁着街上无人,将他置于死地!
书怀刚要推开墨昀,拔剑杀妖,却听得嗖嗖两声响,为首的鸟妖顷刻间被绞碎,半空中洒下一场血雨,肉块纷纷下落,途中又莫名自燃,眨眼间,一只大鸟就化作了数片飞灰。
余下两只见同伴惨死,慌忙退却,可惜为时已晚。一道灰影凌空掠过,先后钉穿两只怪鸟的心脏,将它们牢牢固定在砖墙上。
墨昀打了个响指,就在这一刹那,周遭出现无数根灰色小箭,它们形成合围之势,把群妖圈在正中央。
“要杀你有些麻烦,目前也没有合适的理由。”墨昀五指微动,那些灰色箭矢便又围得紧了几分,鸟妖们阵型大乱,挤成一团。看到这情形,墨昀好似寻见了什么乐子,他勾起嘴角,将视线转移到树妖脸上:“若再不走,就不止一箭双雕了,你想看看吗?”
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桃花娘娘忍气吞声,向妖王一再谢罪,驱赶着她那些随从,飞也似地逃了。
待到这群妖怪消失在娘娘庙的方向,墨昀才回过头,邀功一般问道:“我演得好不好?”
“演?”书怀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迟钝,竟然理解不透这个字的意思。
“正是!”墨昀理直气壮,“我父王说了,在外人面前就要这么演!”说着说着,他又开始沾沾自喜:“看你的反应,我演得一定很好!”
书怀:“……”
墨晖教导儿子不过五十年,在这五十年间,墨昀只跟着他爹学会了如何装腔作势,而人情世故一类,一概没有学到,所以在他身上,才会存在如此巨大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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