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想做皇帝吗?”那神秘的男人嗓音低沉,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少年情不自禁地抬头去看对方,这一抬头就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眼瞳。
想做皇帝?怎么可能?少年以为此人是朝中哪位权臣派来的杀手,便拼了命地摇起头,想尽快与那可怕的皇位撇清关系。看到他这般反应,对方微微一怔,旋即无奈地笑起来,压在他唇上的那只手很快也移开了。他警戒地往后退了一些,暂时不敢再喊人来,见眼前这个陌生青年似乎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他多多少少放下了心,开口试探道:“你是何人?”
“殿下,我不是人。”青年摊开掌心,从中飞出一只蝴蝶来,“我从你的前生开始,已找了你八百年。”
“那你……那你找本宫做什么?”少年将信将疑,小心翼翼地伸手想去碰那只翠色的蝴蝶。蝴蝶有这般颜色的吗?他倒是未曾见过。
青年看他喜欢,便又放出一只蝴蝶来:“前尘旧事,再多提及也已无用,我只愿护殿下今生周全。”
“本宫还未得知你的姓名。”太子睁大双眼,似乎还在思考他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便听得他已做出了回答:“思霖,相思苦,盼甘霖。”
宫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平民百姓倒是无甚特殊感受,书怀走在街上,注意着与自己擦身而过的行人,发现他们好似什么也不知道,仍然在为自己的生计而奔波劳碌。按理说皇帝死了,应该发国丧才对,可那些大人物们什么也没说,百姓当然就什么也不去讨论。
一个国家最害怕的其实便是这种情况。当下面的人谁都不敢张嘴说话,不敢发出质疑的声音,只把权力交给少数人完全支配,那这个国家就离灭亡不远了,这些掌权者也就相当于半只脚迈进了鬼门关,只是他们察觉不到自己是在慢性自杀而已。
不过那皇帝可能也是真的失了民心,所以百姓才会有这样的态度,他们大概是觉得,不管是谁来做皇帝都好,只要不是那已经死去的先皇。
皇帝姓燕,乍一听好像是姓严,冥君就姓严,而当年下令将他斩首处决的皇帝,恰好也姓严。一连串巧合撞在一处,不由得让不信命的人也信了天命循环。书怀微微一叹,在熹微的晨光中遥遥望向远方的琉璃瓦,开始担忧宫中那小太子的命运。
宫翡可化身为鸟,也可隐匿身形,实际用处比墨昀这个妖王还大。她曾潜入宫中打探,据她所言,太子名唤燕苓溪,听名字就像个姑娘家,性子也软得像水,真不知道他在暗影幢幢的宫内,是如何存活下来的。
听说在先皇死后,太子很快就被扶上了帝位,发动政变的那几位太心急,连祖宗礼法都顾不上去遵守。新帝要登基,他们也不选个好日子,甚至都没有操办典礼,看来这小皇帝就算身居高位,也不过是个受人操纵的傀儡,那些外戚绝对不会将实权交给他,他可能什么时候就无声无息地死在了宫里,死在了那把金光闪闪的龙椅上。
权力诱人却也害人,不晓得这新帝会怎样走属于自己的那条路。
行至中途,他们五个就分开拆成了两队,一边是要往东走的书怀和墨昀,另一边则是要往西走的风仪和宫翡。长清又成了落单的那个,他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决定忠心耿耿地追随二哥。书怀不介意他跟着,墨昀却老大不情愿,他总想把黑龙赶到风仪那边,自己和书怀独处,然而书怀嫌他挑剔,竟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让他赶紧闭嘴。
墨昀仿佛背负了天大的冤屈,一路上都摆着一副幽怨神情,书怀只当没看见,四处张望着装作在看风景。
“娶了个媳妇儿回家,没想到胳膊肘往外拐呢。”小妖王低声嘟囔,还以为书怀听不到。
不光是书怀听到了,长清也听到了,黑龙瞅他一眼,哼哼哼地笑起来:“谁家醋坛子翻了?二百五十年的老陈醋啊,真酸真酸,酸掉牙。”
自打书怀向他解释了某个词的意思,墨昀就很讨厌别人拿它来说事,一提就要当场炸毛。这回顾忌着是在人界,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凡人,他只能忍气吞声,口头还击:“每天不过是和木头人恩恩爱爱的家伙,想吃醋还没地方吃。”
稍微想了想,他又补上一句:“木头人还光剩下一个。”
长清的脸都变绿了,上下两排牙也嘎吱嘎吱咬得作响:“我那是精神上的享受,和你们的凡俗之欲不一样。”
“然后你还是无妻无妾,光棍一个。”墨昀嗤笑。
“你放屁!”黑龙低声骂道,“老子有三宫六院,你算个球!”
小妖王刚想回嘴,却见书怀忽然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问:“你想有妻有妾是吗?打算要几房?我这就给你物色。”
祸从口出,患从口入,墨昀轻咳一声,总算消停。
他一安静下来,长清没有了可以争吵的对象,便也闭上了嘴,只要他俩一闭嘴,书怀就能有大把的时间用来理顺思路,认真思考。
照目前情形来看,存雪没有躲在皇城,风仪前些日子回了天界一趟,发现他也不在天宫。他神出鬼没,踪影难寻,书怀决定先不去找他,但防备还是要有的。他人不在此地,然而眼下的局面,他先前必定认真规划过,因此无需现身也能布局,把人戏弄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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