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鲸知道鸟窝大概在哪,不由往前探了探头。在弯月那点朦胧光芒下,许鲸看到一个巨大的鸟窝,里面堆着六个鸡蛋大小的鸟蛋。
放回去的大鸟受了惊,不管朦胧的夜色,长长惊叫一声就飞走了,留下这窝蛋大概也不会有鸟儿过来理会。
许鲸让守望号继续扫描这窝蛋,这次他们的运气很好,一窝六个蛋,全都可以吃。
许鲸小心地用衣服把蛋兜起来,食物太多,他的衣摆放不下。他干脆把上衣脱了,在下摆处打了个牢牢的结,然后把南瓜芋头等放在下面,鸟蛋放在最上面,托着底,带着齐云至往回走。
回到河边,许鲸重新生起火来。他看着那只大鸟,没有工具杀鸟,他打算去捡一块锋利点的石头,将鸟割喉。
“去哪?”齐云至冷不丁问。
“去找一块石头杀鸟。”许鲸比划着割喉的动作,“没有工具,没办法割喉放血。”
齐云至似乎看懂了许鲸的示意,修长的手指在鸟脖颈处一绕,接着整只鸟的脑袋都掉了下来。
“!!!”许鲸咽咽口水。
然而等看到鸟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的时候,他再顾不上什么,忙让齐云至将鸟举高,他拿着瓷碗在下面接血。
鸟血大补,许鲸舍不得浪费。
鸟血接完,混了点河水,又放了点盐水进去,一会儿这血就能凝成为血豆腐。
等大鸟彻底死亡后,许鲸接过大鸟,试探性的给它拔了拔毛。毛发很紧实,如果不用开水烫一下,许鲸根本拔不动。
他左右看了一眼,打算找洗一片芭蕉叶,把鸟血豆腐倒在上面,煮一碗水拔鸟毛。
齐云至看到他的动作,从他手中拿过大鸟,轻轻松松拔下一大把鸟毛,哪怕最硬的翅膀毛也不在话下。
许鲸眼前一亮,蹲在一旁指挥他把毛拔干净,把肚子撕开,料理干净内脏。
肠子不好处理,许鲸直接扔河里。
河水有一定的自净能力,再加上河里的鱼,这点东西不必担心造成污染。
整只大鸟料理干净,许鲸用树枝在上头戳了无数细孔,用盐和葱叶仔细按摩腌制,然后把辣椒段和葱段里外抹上,用芭蕉叶细细裹起来,又在上面抹上湿泥,包成球,免得烧焦。
他将简易版叫花鸟放到火堆里去,将提前撕下来的嫩黄色膏脂放到碗里,加水煮上,又加盐加内脏辣椒等一齐熬煮。
内脏先煮好,上面泛起一层油花,微辣与咸味几乎将里面的腥气全盖住。
许鲸用隔热芭蕉叶把碗端下来,微微晾凉后递给齐云至一双简易筷子,“齐大哥,我们趁热把这碗内脏吃掉,凉了会腥。”
这碗内脏的煮法有点像麻辣烫,但比麻辣烫简易许多,尽管如此,这碗内脏还是好吃得不可思议。
整碗内脏又嫩又烫,每一个部位都有不同的滋味,但都好吃得很。
许鲸恢复意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吃肉的满足感,他不由弯起眼睛,清澈的眸子仿佛在闪闪发光,齐云至一直看着他,移不开眼。
他边呼气边提醒齐云至,“齐大哥,小心烫。黄色的膏先别吃,等一会我们还要用它来煮血豆腐。”
齐云至闻言,果然将筷子转向,夹起鸟肝。他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眼睛里却清清楚楚地呈现着满足。
许鲸朝他一笑,等碗里的内脏捞完后,他把碗重新架在火上,而后将血豆腐划成块放进去,等血豆腐变色之后,他还在上头洒上最后一点葱花。
内脏口感比较厚实,血豆腐却极嫩,舌尖抿一抿,整个口腔都是鲜味。
两人坐在火堆前,围着放在芭蕉叶上的焦黑粗瓷碗,边呼着气边吃完,哪怕齐云至脸上,都带着笑意。
洗完碗,两人等叫花鸟。
许鲸把南瓜、芋头、豆角并几个辣椒用芭蕉叶包好,仔仔细细捆好,又把鸟蛋放到另一张芭蕉叶上包好,把它们一起藏在草丛里,告诉齐云至,“齐大哥,这就是我们的储备粮了,明天我们再来吃这些。”
反应了一会儿,齐云至郑重点头,眼睛亮晶晶。
叫花鸟已经让许鲸翻过好几次面,外面的泥团也烤干了。
许鲸把泥团扒拉出来,用石块敲开。
叫花鸟一打开,一股非常浓郁的肉香味便弥漫开来,哪怕两人已经吃得半饱,闻到这股肉香,一下子又饿了起来。
许鲸用折了好几层的芭蕉叶隔热,把煨好的叫花鸟连外层的焦黄芭蕉叶一起放到干净的芭蕉叶上,慢慢拆开。
里面的鸟肉冒出一阵热热的香气,朝两人袭击而至。
许鲸隔着芭蕉叶,简单把鸟肉拆分成极快,示意齐云至,“齐大哥,趁热吃。”
鸟肉十分有韧性,并不好拆。许鲸隔着芭蕉叶,不小心把芭蕉叶扯破了,手上沾到了点肉汁,他情不自禁地吮了吮手指头。
那点鲜美的肉汁一接触味蕾,许鲸所有的胃口都苏醒了。他不禁那芭蕉叶包着一块鸟肉,直接放到嘴里啃咬。
鸟肉滑嫩鲜香,带着盐味,又有辣椒味,鸟皮很滑而且充满着脂肪的肥美,好吃得让人想哭。
许鲸清醒以来,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幸福。
两人分食这只大鸟,连骨头都咬开来吮吸过一遍,最终抱着肚子坐在火堆前发出满足的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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