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他仍未知道那天采摘了他的菊花的年轻人叫什么,只知道一个姓。
而对方如果愿意,这会连他祖宗都能八出来,了如指掌,实在很不公平。
沈秋虽然理智上不愿意知道更多,但是不可否认,自从他打开八卦总公司掌舵人的这扇大门之后,茶水间的窃窃私语对他来说,存在感就强了不少。
无形之中还是听了一耳朵。
大概意思总结一下就是说,明韶他妈好像是个家道中落的小姐,琼瑶式小姐,所以轻而易举就因为爱情自愿做三,因为老头子和原配不是因爱结合,所以当初也算是和谐。但是生了儿子之后明韶他妈就要进门,被老头子鉴定是没有自知之明,彻底厌弃了。
这之后老头子在外人设一直是专情,夫妻和睦,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结果大房太太死了之后明韶他妈也死了,老头子比较传统,决定把在外漂泊的小儿子接回来,人设也就这样崩塌了。
明家大儿子现在在集团内很有一种接手老爹地位的架势,光是铺路就铺了三五年,根基不是一般的深厚,就是沈秋这等小虾米也是见过一两回的,相形之下明韶就真的是捡回来的小可怜,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也没什么人惦记着。
尤其他现在胡混瞎搞的名声出来了,更加被排除在权力序列之外,一副小可怜相。
虽然据说能骗会哄,从老爷子手里弄来一个公司玩,标准的纨绔子弟配置,甚至还有一点集团股份,不过很显然比权量力完全不如大哥,况且外头名声已定,基本是没什么机会翻盘了。
沈秋听的十分感慨,不知道是感慨明韶确实蛮可怜呢,还是感慨八卦女性脑内小剧场的丰富多彩。
当然了,碍于人设,沈秋可以很肯定地说,站小少爷的人太少了,多数都想和少东家来一场霸道总裁落跑甜心的故事。
作为一个稍有判断力和社会经验的成年人,沈秋深知这些八卦可信度不高,都很难说有几分真。
他更信任从相处之中接收到的信息。
比如,通过和明韶的两次见面,他很敏感的意识到,明韶和家里的关系应该不怎么好,格格不入可能都算是个中性词。他也绝对不是那种乖乖仔,沈秋甚至觉得他不太正常。
很难说到底是哪里不正常,反正有些吓人。
牵扯到这种豪门争斗,虽然看起来人人都可以看热闹说一嘴,但是实际上这种言论自由恰好来源于遥远距离,无论是物理距离,还是生理距离。
正常人能够轻易点评这种事情,分析利弊,正是因为和自己无关。
沈秋只是稍微了解过明韶,就感觉对此他不忍心说什么了。那是个人啊,把他当做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看待,是最基本的尊重。
他不想加以评论,自然也没人拉着他探讨八卦问题,这种复杂心情一直持续到加班开始。
虽然实业是如此的不景气,但是作为打工者其实工作强度是没有什么区别的,竞争也并不因此而变的容易几分。沈秋好歹处于不上不下的境地,一有单子就要宵衣旰食,夜以继日,焚膏继晷,剖肝沥胆的加班。
这种节奏显然不太健康,不过这年头要存活就不能考虑健康,晕头转向的结束加班回家的时候,沈秋还在思索这一波有加班费就已经很不亏了。
于是就闷头走路没注意环境,一头撞到了一个人。
沈秋反应慢,捂着额头嗷一声,完了才想起来看看撞到什么了,这一看呆住了。
夜里十二点往后,他在回家路上,撞到了有一个多月没见面的明韶。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哥特萝莉塔裙子,看着让人想起黑暗修女之类的形象,假发也是幽深的黑色,一副喝多了的样子。
“……”沈秋不知道这种状况应该说什么作为开场白。
好在明韶替他做了选择,他和沈秋对视着,忍俊不禁,居然笑出了一个不太明显的酒窝:“嘿嘿嘿。”
“……”沈秋沉默了。
神经病啊!而且神经病为什么这么可爱?
这么漂亮而且不设防的人,放在大街上沈秋实在不能想象会发生什么事,他就是管不了自己的手,试探着去牵明韶:“还记得我吗?我保证我没有恶意……”
明韶一动不动,就是用那双幽深纯黑的眼睛看着他,乖得不可思议,像个童话,让他抓住手了。
他这样子真可爱,沈秋觉得自己快被萌昏过去,小心提议:“夜深了,你该睡觉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明韶歪着脑袋打量他,就差咬手指头,但幼稚水平也差不多了,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沈秋就知道自己栽了,领着他往前走。
很显然,醉鬼的移动方式和正常人是有区别的,沈秋很是费了一番劲,才呼哧带喘的掌握了明韶的运动规律。倒不是他身体虚弱到这个地步,而是明韶急乎乎整个人都在他带着往前走的时候趴在他身上,沉重的恐怖,要习惯这种运动规律真是累人。
他拖着明韶进小区大门的时候,值夜班的保安还对他比了个辛苦了的手势,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
好在明韶越来越顺从配合,沈秋摁下电梯按钮的时候内心简直在谢天谢地,感谢这醉鬼没有继续闹,否则他就说不清了。
进门之后,事情并没有容易多少,因为明韶哗啦一声,就滑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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