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一片空白,只被这一抹颜色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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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德现在是一脸的空白,方才的惊吓现在早就被不按常理出手的端王弄没了。
眼神稍微倾斜一些,他便可看见一脸怒容恨不得上前咬死面前恶棍的苏秀之。那被眼神凌迟的恶棍正是端王。
方才苏明德从墙上跌落时,苏秀之快速的奔跑过来要接住他。谁知被一直藏在暗处的端王一脚踩在地上。
苏明德被端王接住了,然后恶劣的端王就面对着苏秀之一脸天真的‘恶棍’、‘淫贼’公然调戏他。
苏秀之气疯了,想把他抢回去。
端王也不知从哪儿来的乐趣,见苏秀之这样便抱着他跑了,还是绕了半座建邺城跑的。
苏秀之在后面追得快断气,端王才抱着苏明德停在了秦淮河一艘画舫上。
再之后,就是现在连空气都凝结的画面了。
“尝尝,上好的花雕。”
端王放了一杯酒在苏明德面前。
苏明德回神,瞪着面前的花雕酒半晌才说道:“王妃不是罚您下朝就回府里跪着吗?”
端王咳了几下,说道:“跪完了。”
苏秀之在一旁发出嘲讽的声音。
苏明德说道:“昨晚上不是偷喝了阿枝的女儿红被抓着?”
阿枝是端王和王妃的长女,大名木琼枝。今年八岁,那女儿红也埋了八年。
端王好酒,总惦记着自己长女的那几坛女儿红。
苏秀之又在一旁发出轻蔑的声音。
端王气恼的指着苏秀之道他小人肚量,经不得玩笑。
苏秀之回以态度对人,小人者自无需肚量。
端王怒,苏秀之恼,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刀光剑影。
苏明德扶额。起身退离战圈,走出厢房,来到船舱花厅。却见花厅围了数十个男人正冲着画舫里的鸨母叫嚣。
走近一听,才知道他们口中都在叫着一个人。
眉生姑娘。
苏明德疑惑,随手拉着一个人问:“眉生是谁?他们为什么吵闹着要见她?”
被拉住的正是画舫里的一个龟公,虽看见他带着纱帽不见容貌但秉着不得罪客人的做法如实回答:“眉生姑娘是我们画舫的清倌,十里秦淮的花魁,杜眉生。他们啊,都是千迢迢赶来见眉生姑娘的。也不想想,就他们这般粗鲁行径,眉生姑娘会见他们才怪。”
“花魁...杜眉生?”
苏明德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听着并不陌生。
秦淮河对岸的太社,学子口中红颜知己便常拿杜眉生作例子。
“那她在哪儿?”
苏明德甚是好奇,抓着龟公一阵问。他是不知道花魁难以见面,也不知清倌更为清高,轻易不接客。
故而那被抓住的龟公为难的同时也并不觉得奇怪,来这儿的客人都是想要求见眉生姑娘的。他也习惯了如何拒绝并应付较为难缠的公子哥儿。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倨傲的拒绝,那始终没见着面容的小公子便没了身影。
苏明德觉得腰间一阵紧箍,再就是眼前景物飞过的掠过。等到眼前景物俱都明朗并且很明显已经不在画舫时,他头上的纱帽已经被摘下。
腰被一只手不乏温柔的紧抱着,身后是一个熟悉的温热的胸膛。苏明德回头,笑靥。
“万钧。”
第42章 第肆拾贰章
四周是垂绦的柳条,遮天蔽日一般将树下和树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苏明德被抱在万钧的怀中,后者背靠着柳树树干。抬头,不掩惊喜。
“万钧唔?”
薄软而冰凉的唇倾压而下,辗转舔舐。不缓不迫,却紧紧攫住容不得他退却。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些,让他更为贴近自己的胸膛。
满腔清凉的气息,属于万钧的强势不乏温柔的气息,未曾有强硬手段却牢牢将他困住。
苏明德看着万钧黑亮温柔的双眸,心思着约莫此生离不得他了。
想他不过离了万钧两天,便如此思念。要是往后都见不着万钧,那真是生不如死。
想着想着,不由紧紧盯着万钧,舍不得闭眼。却惊讶的发现万钧向来温和无波澜的眼底深处有着惊澜。
万钧一直都很温柔,端方如君子。行事准则亦如君子,他比世家公子还更像世家公子。他行事不缓不急,张弛有度,仿佛每一句话每一个命令都经过计量极其精确。
所以他总是对的,因为万事都掌握在他的心中。
因此,万钧总是不急不缓、气定神闲的样子。
苏明德几乎没看到过万钧慌神,也没见他发怒过。哪怕在他最为任性的时候提出最为任性的要求,万钧都只是露出无奈但非常明显是宠溺的神态。
可是,现在,万钧眼底有着惊澜,哪怕藏得很深。
但是还是泄露了出来。
苏明德他虽非心窍玲珑之人,只是对于在意的万钧有几分了解。他是明白万钧虽然对他非常包容和宠到几近溺爱,但并没有把真正的情绪表露在他面前过。
他也明白看似温和无害的万钧,其实很深沉。
不过,现在他窥见了万钧泄露出来的一丝情绪上的波动,为他而躁动不安的情绪。
苏明德莫名的觉得有一股欢喜从心底涌出来,然后溢满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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