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官船从长江向海口出发,在海面上漂游寻找陆地至到达另一个国家。他们会在那些国家用黄金交换香料。
一些珍贵的上等香料便是由这些官船从其他国家交换而来的。
苏明德向来神往那些国家,因为那些上等而珍贵的香料皆生产于那些地方。于他而言,便如佛家所言的极乐世界。
船在小长干的码头靠岸,那船家对苏明德说道:“小公子,在这边码头上岸直走,穿过小长干便可到达瓦官寺去上香。”
苏明德从挂在蹀躞上的钱包里掏出几枚铜钱递给船家后上岸,当听得船家这般说后,回头古灵精怪的说道:“才不是去上香。我是听闻瓦官寺有一个和尚精于香道,前去会一会。”
言毕,便就蹦跳于人群中找不着身影了。
留下船家丈二摸不着头脑,疑惑道:什么时候瓦官寺出了个精于香道的和尚?
苏明德蹦跳着穿过小长干长长的长巷,穿过排排民居,间或踏上小船渡过河间。从豆蔻姑娘的捣衣嬉戏中,自河边柳条帘幕下穿达瓦官寺。
一整栋寺庙饰以明黄色,简洁大气的建筑,自巷口蔓延至巷尾。从外面看还能见着一栋五层木式佛塔,自寺门走进佛殿。
瓦官寺前为殿后为讲堂,殿前有一方园林,重严复岭,深溪洞壑。上有高山巨树,悬蒿垂罗。又有崎岖石路,廊庑环绕,涧道盘纡,景色自然。
苏明德向着大佛殿走去,上了台阶发现一青年男子跪于佛殿门口。瓦官寺风景优美,来往游客不绝如缕。
然,无一人停下理会青年男子。
苏明德讶然,若是要拜佛求神应进佛殿对佛像拜而不是跪在门口。便拉着打扫的一个小沙弥问道:“那人是谁?为何跪在那里?你们为何不管他?”
小沙弥退开,低头见是一个粉雕玉琢,穿戴皆不俗的小公子,行了佛礼道:“回小施主的话,那
人是想出家。不过方丈不肯。”
“为什么不肯?”
“方丈说他没有慧根。”
“为何成为和尚一定要有慧根?”
“这......小僧并不知。”
“你有慧根吗?”
“师兄总说小僧没有。”
“那为什么你能当和尚?”
“小僧、小僧、小僧不知。”
“哼!先生说这叫自相矛盾。你们方丈连一个俗客都不能劝退他出家的决心,谈什么超度?”
“这、小僧、施主......”小沙弥被苏明德几言几语顶撞得满脸涨红,偏生无言以对。
苏明德摆摆手,道:“别施主啊小僧的答不出来便不必答了。我又不是来找茬的。”
小沙弥憋着委屈腹诽:这不叫找茬叫问候吗?
“欸?我听说瓦官寺里有个和尚,精通香道。小沙弥,你知道是谁吗?”
这下子小沙弥拍着脑袋总算找着自己知道答案的问题了,“肯定是一木大师。贵族们总是会送拜帖邀请一木大师过府......”
“一木大师?他在哪里?”
苏明德踮起脚尖扯着小沙弥的衣袖,急切的问道。
须知苏明德长得玉雪玲珑,比之贵族千金还要好看许多。未曾与人这般亲近的小沙弥登时就红了耳郭,急忙后退连念‘阿弥陀佛’。
“一木大师在哪里?小沙弥,你快点说好不好?”
“在殿后的讲堂里,欸?小施主您别跑,您别去。今日正是讲课的时候,您——怎么、怎么跑没影了?”
苏明德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的功夫就跑到了殿后的讲堂外边。
那讲堂宽敞,可容纳上百个僧弥。那些僧弥们坐得端正,专心致志的听从最上面正中央一个老和尚讲课。
僧弥里头也有不少香客,也是一脸虔诚的听那人讲课。
苏明德猫着身子躲在幡巾里偷听,恰时是那大师正讲到香道,他说:“人的嗅觉所感受到的,是风与香等。”
苏明德蹲着,全神贯注的等着下文,谁知那大师接下来却说道:“供佛者以三支香为最佳,以示戒、定、慧无陋学。又言供养佛、法、僧常驻三宝。此为大圆满之说法。现时有神传二十四香谱授予在座比丘信众,阿弥陀佛。”
神传二十四香谱?
香谱?
苏明德激动得摒住呼吸————
“第一香为平安香,香的形状为左中右持平,意为平安康顺。第二支香为禄香,香的形状为两头低中间高,且右边比之左边要矮半个香头。第三支香......”
这是、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放屁!”
苏明德怒而跳出。
那一句脆生生的‘放屁’,于佛前大放,堪为厥词。惊得众比丘信众回头望那声源处,却见一个小小金童鼓着脸颊怒目一木大师。
众人皆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实在不知大师所言何以‘放屁’?便要听那童子道来缘由。
一木大师德高望重,向来在建邺氏族间颇受敬重,何时叫人当面呛噎?不由沉下脸来不悦的问道:“小施主此言何意?还请道来!”
“香道一事,应为采集、炮制、和合、窖藏。初学者应先教习香品知识,辨别香品真假好坏和形状,你却言得乱七八糟的意喻。空口无凭、捏虚弄假,这便是你的佛?也不怕佛怪罪你?哼!看来你这精通香道的大师也不过是浪得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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