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保家卫国、提论写策、著书修文……此些种种,皆为男子可为。若论女子可为而男子不可为之事…只能说这世上还未有。”
诸女子其中一位鹅黄衫女子站起冷言笑道:“保家卫国自古不缺少巾帼英雄、传奇女性。古有妇好、前朝有大长公主统帅三军、平定国家。策论今有眉山先生顾清姑娘编著《平国策》,亦有华福庵玄机居士才高八斗,自创小梅花体,编著书籍一面世便被一抢而空……你说种种,女子亦可为。你说女子可为而男子不可为之事自有,女子绣花造丝男子不能,女子可穿耳洞男子不行,女子裹脚缚腰男子不行,女子绫罗纱裙男子不行……”
诸子目瞪口呆、讷讷辩驳:“这、这些本就是女子应做之事——”
长孙无忧站起,字字逼问:“什么该是女子应做之事?谁规定了这些必须是女子该做之事?凭什么我们女子会做而你们男子不会做之事还要被你们责骂?凭什么我们女子比你们女子强却还要地位低下?”
“胡说八道!强词夺理!世间规则自有定理,男子阳、女子阴,阴阳相调才是正理,世道才能运转。男主外、女主内,千百年生存规则便是道理。再者她方才所说女子可为,那么我也可说男子着锦袍跨马走江湖、舞刀弄枪、餐风露宿可受艰苦,女子娇生惯养待于闺房根本就受不得艰苦。迁徙途中,男子往往比女子活下来的多,这足以证明女子不可为之事比男子多得多,她们应当待在安全的闺房里被养着。”
苏明德惊讶的看过去,却发现说这段话的是于行峰。
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一开口便满口大道理,说得人晕头转向。若是条理不清晰者还真是不知该如何辩驳。
于行峰并没有给诸女子反驳的机会,就着方才的话题继续辩论,引经据典,自先秦时代引自当今鸿儒。
字字句句,行思敏捷,且口如珠玑、滔滔不绝,根本不给人开口辩驳的机会。可谓是铜唇铁舌,刀枪难入。
长孙无忧听得暴怒,奈何一言掺不进去。最后,她一拍桌子,全场寂静。她环顾四周,最后视线死死盯住于行峰。
怒极反笑,一语出如石破天惊,
“女子可怀孕生子,让血脉得以流传。男子可以吗?”
诸子皆静,面红耳赤,吭哧讷讷,不可成言。
苏明德拍案而起,豪气万丈:“谁言不可?我家万钧便可!”
这下,噤若寒蝉,无人敢应。
苏明德得意自若。
于行峰看他眼神如视痴儿,同时内心测测,万钧原是身下人,真是世事难料。
长孙无忧静默片刻,便不再阻挡苏明德离开。毕竟是公开的未婚夫,若是传出去丢的也是她的面子。
此前算漏是她考虑不周,现在将他快快藏起,莫现于人前。望能补救一二。
苏明德讷讷被笑得温婉可人的留斛翁主请出亭子,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不解何以诸子静默不助他辩驳,须知他说的是事实。
万钧无所不能,定能怀孕。
且之前他便知道两人相爱一旦有肌肤之亲,必然有小娃娃跑进躺在下面的人的肚子里。
他与万钧行周公之礼时,每每被劝位于上方。所以定然是万钧怀小娃娃,况且万钧能力比他强得多,定然能抢来小娃娃。
搔搔头,反正荷箭令也不是他能插得进话的,还不如回去找堂兄缠得他同意他去参加今年的乙级斗香大会。
如是想着,他便转身离开。
长孙无忧一直都关注着苏明德,其实她在恼怒,方才苏明德脱口而出的话如果不是情之所钟怎么会说出来呢?
这让她情何以堪?
只是刻意的冷落,让他走他还真就走了!
气得长孙无忧想回去直接叫他爹把他俩的婚约取消得了,只是想到万钧那挑衅的举动,她又压下心底的不甘硬是要撑下去。
至少不能让他俩如意。
至于这个不合格的丈夫……她就不信她堂堂留斛翁主还调|教不了一个男人!
长孙无忧咬唇,现下正是二人独处的时候,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她起身,悄悄从人群中退开。中途被于行峰扯住,“留斛翁主中途离席,可是因何要事?”
长孙无忧冷漠的看着他,“本翁主突然想起有要事,先行告退。”
于行峰突然说道:“他们的感情谁都破坏不了。翁主不如另择良婿?”
“良婿?本翁主看上的就是良婿!”
长孙无忧甩开他,转身离去。
于行峰目送她离去的背影,久久的突然就笑了。摇摇头低语:“亲上加亲失败了……不过,我说的是真的呀。谁都破坏不了他们。”
于行峰回想起五年前的一幕,那时他要对付苏明德也就没有在意周凯的算计,事情了结后,他自然要清算一下周凯三番两次拿他当傻子算计的帐。
谁料找到周凯时却只见满屋密密麻麻的蛇,大蛇小蛇、毒蛇花蛇,房梁上、桌子上、角落里,堆得满满的蛇。
蠕动着、缓慢的爬行,就算他站在外面只看一眼也觉毛骨悚然。他是恶心得天昏地暗,遑论被蛇群环绕在中间的周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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