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浔手忙脚乱地应付着,还用目光向我求助。
我冷漠地靠在泥像上,用手捻起一片糕点,喂到嘴里,刚咬了两下,就被酸得牙疼,差点吐出来,但是我想到我是个仙,可以懒但不能不优雅,便随便嚼了两下咽下去。
段浔见我面色不善,赶紧从女人堆里脱身,对她们不好意思的笑笑,“各位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家里那位看着呢。”
我继续冷漠脸,捻起另一个糕点,这次我学聪明了,没有全部塞到嘴里,用嘴唇稍微蹭下了一点然后伸出舌头一舔,喝,更酸了,我悄悄把手放下,用袖子挡着糕点,假意用手撑桌,将它丢回碟子上。
姑娘们闻言,捂嘴笑着退到门口,站在旁边目光灼灼地看着人家。
我从袖中取出桃木佣,这是百花仙子托敬沭给我送来的,是由王母娘娘的蟠桃园里桃树掉下的枝干制成。普通的桃木佣有镇压诸邪的功效,而蟠桃园里的桃树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长成,普通的枝叶都蓄满了灵力,这样的桃木制成的桃木佣除了镇压诸邪,还能在吸入血液后,变作血主人的样子,时效半个时辰。这些都是敬沭告诉我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但它毕竟是天界的东西,用了也不会有什么害处。
我划破指尖,将血滴在桃木佣上,心中默念敬沭告诉我的咒语,桃木佣从手中飞出,咒文闪着金光将它绕住,最后裹成一个金球,金光骤然发亮,刺得我我下意识闭了眼,再睁眼,便见“我”立在段浔身侧。
姑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段浔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到了“我”和“我”后面的我。
段浔的舌头打结了,“你……”我看他对我这了个口型:“什么情况”。
我撇开目光,挠挠脸,再走过去,抓住桃木佣的手揽住了段浔的腰,顺便把段浔拉过来去一点,再掰正桃木佣的脸,正对那些姑娘。敬沭说血主人可以用念力让桃木佣做出小幅度的动作,我本想让它做出一脸冷漠来,但这样可能会影响我的形象,万一她们被吓到了以后不来了怎么办,所以我便控制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再点了点头,虽然这个微笑怎么看都很生硬,但还是有姑娘为“我”吸气。
一个姑娘手里提着的篮子掉到了地上,惊醒了一干梦中人,那姑娘不好意思地冲“我”笑笑,拿起篮子对我一揖,“打扰土地神了,我等这就走。”
一堆姑娘拉拉扯扯地走了,等她们走到外面了,我听见有人说,“土地神竟如此俊俏”“县令大人有福了”“你觉得他们谁在下面”……
我:“……”
我能听见的段浔自然也能听见,不过看他的面色倒也不是很稀奇她们的反应。
段浔今日一袭白衫,一个穷县令就算姑父家有钱,穿的衣服料子也不怎么好。
我将桃木佣移开,照敬沭说的散去了里面的血,与我等大的躯体渐散,变回了手掌大小的桃木佣。
段浔问:“这是什么?”
我抓着桃木佣晃了晃,“蟠桃园里的桃树做的,吸了我的血可以变成我的模样。”我抬抬下巴指了指他手上的一堆书,“你这又是什么?”
段浔忽然面露尴尬,将书背到身后,言辞闪烁,“没什么,等会儿我让敬沭交给百花仙子。”
“不能给我看吗。”我伸手去抓,他却躲开了,“躲什么,”我不由一恼,别的女人给的东西有什么不好给我看的,“又不是给你情书。”
段浔一再躲让,“缘缘,相信我,这个你看不合适。”
我啧了一声,施法定住了他的身形,“离渊呐,你怕不是忘记了自己是个拿回了灵力都跟没有一样的,在我这儿你躲得了吗。”
我踱步过去,潇洒地拿起一本书,“呦,《话春》,这名字挺诗意的。”
段浔忽然面露尴尬,让我不禁怀疑这东西是不是他写的,“你写的?”
他露出视死如归的神情,瞪着我摇了摇头。
他这样子让我更加好奇书里的内容。
我掀开书面,里面是柳永的《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再翻几页感觉也不过就是个普通话本,不过奇了怪了,怎么翻了十几页了,还没女主出来。
我跳着一翻,登时愣住,舌头打结,赶紧眼珠子快跳出来了,这一愣神,灵力一乱,段浔能动了,不过他也没冲过来把书抢走,自个站在原地,眼睛不再看我,脸是不红了,但是耳根却红的能掐出血来。
我的眼睛眨了又眨,最后动作僵硬地合上书,放回段浔手上,气氛一度尴尬,最后还是我开口打破沉默,“这个……给百花仙子?”
段浔点点头,还是不看我,“她……喜欢这样的……”
我觉得背后一凉,好像谁在看我。
我拿走段浔手上的书,放到供桌上,没话找话说:“反正现在敬沭不在,不用老拿着。”我拈起一片糕点,“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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