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了,留着吧,”司命说,“左右于我无碍。”
此事就此搁着了。
又百年,白泽神君上天界。
司命赔笑着对白泽神君说:“神君您看,那金毛狼老不长修为也不是办法啊……”
“不急,时候到了,该成的自然能成,此乃天命,”白泽神君笑曰,“司命星君以为如何?”
司命呆愣了一下,再转念一想,又觉得白泽神君说的很有道理。
狗蛋仙为什么能遇到白泽神君,因为命啊,狗蛋仙为什么能得到白泽神君的帮助,也是因为命啊,如今白泽神君给他下了结界,其中必有他的道理,况且放任狗蛋这样两百年了,也不见对三界也造不成什么影响,保持现在这样再过两百年,也许都不会发生什么。
不过这个凡间总是要走一遭的,狗蛋原身为狼,未曾修炼,与凡世仅寥寥两年的接触,还是被锁在了梨园后门,不知是非,不晓凡情,即便能从话本中知晓凡间世事,但未曾亲历,便如鸟羽不知鱼水之乐,知其形不知其中内,终归是个隐患,所以能早点渡劫就早点渡了吧,早点了却一桩事,司命星君也好干点别的。
白泽笑眯眯地说:“是早点休息吧。”
司命星君不敢反驳,连声道“神君慧眼”,末了再问他:“敢问神君,何时才算是‘时候到了’?”司命星君觉得现在随时都是“时候”。
白泽神君道:“你看时缘仙和这金毛狼感情如此之好,你忍心让他俩分开?”
“这……”
司命真没什么不忍心的,反正下凡渡劫总要有一个监护者的,时缘仙若是舍不得,让他来当便是。
白泽神君自是知晓司命心中所思,但也不再解释,只道:“时候到了你就知道了。”
司命星君脑海中奔过一只名为羊驼的西方生物,他决定放过此事不再深思。神君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一切由神君高兴,再如此深思下去,只怕又要白上一把头发。
司命星君甩甩头,勉强做出一个笑,向白泽行礼告退。
一条竹叶青从白泽袖中钻出,白泽抬手将他凑到眼前蹭了蹭。
竹叶青出声问道:“那金毛狼什么时候可以下凡去?”
“我也不知,”白泽嘴角碰了碰蛇眼旁赤红的鳞片,“这天界我也几百年没来过了,不知道那些新来的小神仙都长什么样,我们的去逛逛?”
竹叶青慢慢爬上白泽的脖子,松松地绕了两圈,长长的尾巴垂在白泽身前,随意地甩了两下。
白泽朝一个方向笑了一下,然后带着竹叶青走了。
狗蛋自银玉树上掉下,天界各处皆铺设白玉,他这一下摔得骨头都要断了,几片银玉树叶掉在他身上,再滑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时缘倒在躺椅上看着话本,听到落地声头也不抬一下,便道:“是树干变小了还是你变大了,睡个觉都能摔下来。”
时缘没有等到回复,但觉一重物倏地砸到自己腹上,时缘一时气岔,侧身弯腰捂住腹部。
狗蛋这两百年长了不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小崽子了,时缘觉得自己快要下地府去了。
时缘施法缓解了自己的疼痛,仰面倒在躺椅上喘了口气,他提起狗蛋后颈,将狗蛋凑到自己眼前,“你小子又怎么了?”
狗蛋“嗷呜”了一声,又低下头去,毛爪挠了挠时缘的胸口,然后传音给时缘说:“刚刚忽然感觉全身都被刺了一……”
狗蛋忽地止住话音,耳朵抖了抖,朝后看去。
外面传来一声轻笑,随后响起了叩门声,是敬沭和百花仙子来了,在他们的祥云上落地时,时缘便注意到了。
照狗蛋的水平得到他们叩门时,才会知道有人来,不过看现在这样子,狗蛋在他们开始走动后也发觉了。
时缘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狗蛋的毛脑袋,另一只手挥袖开了府门,敬沭引着百花仙子进到内院。
狗蛋看到敬沭的瞬间就开口怼道:“你咋又来了。”
敬沭说:“我咋就不能来了。”
狗蛋说:“一个月来二十九次,你说你来的是不是有点勤啊,你在凡间的时候,怎么不这么勤。”
敬沭理所当然地说:“师叔当初专于修炼,过去找他一次都会打断他的修炼。”
“你师叔现在就不需要修炼了吗。”
“你们现在像是在修炼吗。”
“难道还不能休息了不成。”
“一个月三十天,你三十天都在休息。”
“你师叔在你来之前,每天修炼六个时辰,就你来了以后每天都消极怠工。”
“谁消极怠工呢。”时缘揍了狗蛋一下,结束了他们的对话,他见狗蛋可怜兮兮地捂着脑袋转过来看他,毫无倦意。
要是在平常,狗蛋同时传音给三个人,又和敬沭吵了这么多句,早该打个哈切,靠在他身上,两眼要睁不睁的,爪子举起又垂下,最后靠在他怀里睡着了,哪像现在,装完可怜又转回头去和敬沭吵。
时缘抬头示意敬沭别理金毛狼了,然后在犹自嚷嚷的毛脑袋上敲了一下,最后看向百花仙子,温和地问道:“仙子有何事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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