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在盛京,可盛京颇大,去查令司颇有些路程。近了中午,淳于夜来索性进了一个小酒家,用了午饭在说。饭菜才端上来,就有些不怎么好听的声音在不远处想起来。
“瞧瞧,那个不是晕倒的考生么?”
“小声点,现在人家可是查令司史。”
“怎么不让说了,好巧不巧,就在悠然王眼前昏倒。你瞧见悠然王了么,真是惊为天人。”
什么?惊为天人?可惜我是没见到。淳于夜来一边扒饭,一边想道。
“这小子不知怎么得了殿下的另眼相看,竟然进了查令司!”
查令司是我自己选的好么,请先搞搞清楚。
“这不是都传遍了么,这小子在王府里住了十几天!”
十几天?不到吧。
“殿下如此天人风范,怎么会……”
真是越传越离谱了,我连悠然王的一根头发都没见过!
淳于夜来觉得幸好自己定力够强,不然简直要喷饭,浪费粮食了。终于,扒完了米饭和青菜,他一拍桌子,掌心捏着几个铜板,磕在桌案上动静分外大了些。起身之后朝那悉悉簌簌的几人言道:“尔等也是读书人,如果真有几分本事应该在春试里施展,现在冒出来胡言乱语逞什么能?!”
言罢,拂了拂衣袖,自顾出店门去了。
第8章 第 8 章
查令司的长史姓封,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似乎人们久也不知他的名字,只知称他作封长史。
淳于夜来前去报道那天,封长史早就听闻有新人要来,早早得在院子里溜达了,毕竟每一年来查令司的新人都少得可怜,现在靠的都是一帮老兄弟了。不过当下的情况也情有可原,寒窗苦读,一朝登科,谁不想仕途平顺,乃至飞黄腾达。一入查令司,似乎摆明了与达官贵人们做对,大多数人都不想也不敢受这个罪。
所以,有新人要来报到,封长史面上看似严肃,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新鲜的。
淳于夜来一边循着记下的地址往查令司府衙的方向走去,一边心里估摸着方才那几个说闲话的书生毕竟人多,不知会不会追出来将他打一顿。不会吧,现在虽然还未报到,可也是有官职在身的人了,再者,即使他们真要来群殴——淳于夜来边走边运了运筋骨,虽然屡次显得不禁打,可功夫底子还是有一些的,寻常人等,莫要惹他才好。
一不留神,淳于夜来就走到了一座府衙门前,抬头一看,匾额上书遒劲的三个大字——“查令司”,光这几个字就莫名有种摄魂镇魄的力度。大门正开着,门前没有人,淳于夜来就自己走了进去。
封长史神色严肃,双手背在身后,在衙前院内不知走了第几圈,眼角忽瞟见一个人影,不作二想,袖出手来,并指弹出一枚鹅卵石。这枚石子封长史本就没灌多少力,来人若是躲不过,最多也是被点个穴,不能动弹个半日,可若是躲得过……
淳于夜来方才还在运筋骨,不过群殴没等来,倒先等来个暗器,他立刻旋身避开。那枚石子毕竟飞速不快,日头正好,光照之下,石子上的反光明细可辨,淳于夜来又顺势一抄手,将那枚石子扣在了食指与中指之间。
哇,难道是王府的伙食太好了,竟然让我恢复得这么快。
这一路走得身心俱惫,他对自己的功夫没什么信心。现在竟然能截住一枚暗器,简直是超常发挥,让他首先想到的都不是自己的功夫底子不错了。
“小朋友,你还练过?”
淳于夜来一抬头,便见封长史步了过来,双手仍是背在身后,显得沉稳非常。
淳于夜来,“请问您是?”
封长史,“我姓封,是这查令司的长史,你是那个新来的淳于小公子?”
淳于夜来礼道:“是,在下淳于夜来。”
封长史点了点头,又言道:“你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淳于夜来,“哦,抱歉,我小时候学过几套拳脚功夫,就翻来覆去一直坚持下来练着。”
封长史奇道:“坚持练着?练了多少年?”
淳于夜来,“估摸着从七岁时练起,到如今也有十三年了吧。”
封长史笑道:“不错,不错。”
封长史这两个“不错”最多是夸他肯于坚持,却不是夸他功夫好。方才这一招一式,在行家眼里已经看出了□□分,估计是小时候学的一些拳脚功夫一直练了下来,之后也没有碰上好的师傅加以指点,杀伤力就那么些,遇上高手的话自保够呛。
那一厢,淳于夜来也是照实说话。他自小身子骨不算强健,在幼时,家人便为他延请了师傅,他练了几年就无心多做钻研,把心思都用到其他地方上去了。
“你为何会选择查令司呢?”
两人自我介绍过后,封长史正领着淳于夜来往厅堂里走,封长史对他说话颇为直接,不绕弯子,便又询问他道。
淳于夜来回答:“我在赶来盛京的路上遇到过一伙劫匪,实在可恶。可是势单力薄,让他们跑掉了。”
封长史,“哦,你这是想为民除害?”
淳于夜来,“嗯,可以这么说吧。”
封长史顿了顿,又问:“假设,没有遇到这伙抢匪,你想去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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